刘秀芬被安满囤牢骚这么一嗓子,顿时人委屈的拍着大腿,嚎啕大哭起来。
“啊……我这命苦的呀,这日子眼看着好不容易好过点儿了,搬进了镇子,就遇到这天灾人祸啊。
这样说起来还不都怪大姐啊。
他们一大家子倒是拍拍屁股全跑了,咋就不知道给咱递个信儿啊?
咱大姐就是个黑芯儿的啊,她就是要眼看着咱们一大家子人全都死在这儿啊。”
拉着牛车的安满仓抿了抿嘴,回头看一眼牛板车上坐着的刘秀芬,“兴许,大姐一家也不知道这事儿呢。
没准儿,是怕满意这事儿怪着她,她这才一家老小出了城的。”
“咱们这一大家子人都要被她害死了,大哥你还净向着她说话,你是蠢啊,还是傻呀?
你没看大姐家啥都卖了,拾掇利索就走人了吗?
这不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?
大姐她就是个黑心肝儿的,不顾咱们一大家子人死活。”刘秀芬咬牙切齿的说着就把安满心给记恨上了。
不止是因为逃命不带着大家,还因为安满意的婚事,把她一家子可给害惨了。
当初这事儿可就是安满心给折腾张罗起来的。
现在出了事儿了,人一尥蹶子跑了。
何三凤浑浊的老眼儿里噙着泪,耷拉着眼皮儿,不说话。
到了这个时候了,她老婆子又怎么看不明白自个儿那个大闺女是个啥玩意儿?
不管是因为什么跑的,这大闺女都太寒人心了。
自个日子过好了,就啥都不管不顾了。
撇下他们老两口自个儿逍遥享受去了。
“呜呜呜呜……大表姐他们怎么这样儿啊,我把他们当亲姐似得,他们居然连这种要命的大事儿都不告诉我。
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,我就这么不值得她们掏心掏肺吗?”安娴抹着泪儿,越哭越委屈。
前边马车里坐着的安宁听的烦躁的捂着耳朵,冷笑一声。
“还真把自个儿当的跟什么似的,蠢货,现在总算看明白大姑他们一家子是什么人了吧?”
安静颦眉蹙頞的沉默着没说话,现在,这一大家子人要怎么办才好,总不能在这里真的活生生的被染上瘟疫死掉,或者是被烧死吧?
可是,城门已经被封锁了,他们想出城也出不去,而出城的路就只有城门这一条路可走,再不然就是——
想到一个可能性,安静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。
正要开口说话,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昏迷不醒的安乐,被外面哭闹声吵醒了。
“唔——”
贺裕笙见安乐有动静,目光一亮,满是惊喜。
“乐乐?乐乐你醒了?”
安静侧目,看着在揉着额头的安乐,跟着脸色一喜,把脑袋里升起的念头抛诸脑后,连忙去扶起人来。
“小妹,先别起来,躺好,你这身上还有伤呢。”
安乐揉着脑门,只觉得脑袋混混沉沉的。
外面的吵闹声又闹的她脑袋嗡嗡作响,整个人在马车上也觉得摇摇晃晃的有些不大舒服。
口干舌燥的张了张嘴,一开口,声音里都透着一股子沙哑。
“水……给我水——”
“水?哦哦,赶紧拿水来。”贺裕笙捅捅旁边儿坐着的安宁。
安宁傻眼的愣了一下。
“小妹醒了?”
意识到安乐醒过来,随即狂喜欢呼。
“噢,对,水,小妹,我这就给你拿水,你别起来,好好躺着。”
安宁忙不迭的从马车里翻出了竹筒,打开塞子,递给了就近的贺裕笙。
喝了两口水,安乐这才动动眼珠,扫视了一圈儿马车里的狭窄环境,有瞬间的懵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