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位都是他们的坚持才保住的,他们还需要过于敬畏您?
先帝说您才干不足,他们就敢让您垂拱而治,您只是帝王,朝臣治理天下。”
温暖深深吸了一口气,“若先帝只因为疼爱武王而给您埋下祸根,他做了偏心的父亲都会做的事,还记得自己是帝王。
先帝明知道后患无穷,又执意如此安排的话,怕是没把江山社稷放在心上,或是他自己没办法扶武王登基,便留下这些后手,让武王有足够的实力问鼎帝位。
将您从皇位上赶下去。”
温浪身体被冻僵一般,骨头缝都渗着凉意,嘴唇哆嗦,“……小,小祖宗……你……”
此时,他无比羡慕已经离开的白掌柜,早知温暖语不惊人,死不休,他就随着白掌柜一起跑了。
不行。
他逃走了,陛下怪罪小暖,怎么办?
隆承帝端起茶盏,手臂受了刺激一般轻颤,从茶杯中蔓延出的茶水弄湿了隆承帝的衣服,在大腿根部留下痕迹。
他闭上眼,再睁开,再闭上,再……再也不愿睁开,怕看到温暖干净的目光。
温暖坦率挑明一切,隆承帝无法再装先帝还是疼自己的。
这些事,隆承帝不是没想过,只自欺欺人想着先帝还是看中他的,只是信不过他不会动武王罢了。
“先帝,他从来没指望过……指望过朕能饶了武王,当年不是皇妹,朕是当不上皇上的。”
隆承帝将茶杯砸到地上,“他眼里,心里只有那个女人生的儿子,忘了母后为他操劳早逝,忘了朕的外祖父领着舅舅们血染沙场,也要守护他的疆土,基业的决心!甚至他没想过皇妹和亲去北蛮的痛苦,国朝所受的耻辱。
他全心全意在意那个贱人!朕,朕想着……”
“父皇。”
李湛推门从外走进来,单膝跪下,“儿子愿意为您挖了她的墓,挫骨扬灰,谁让您不痛快,儿子让她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“另外,儿子派人火烧奉先帝,将他的灵位先从太庙请出去,有资格去奉先殿祭拜的人,除了您同兄弟们外,连武王都没资格进入,自然没人能知道先帝的灵位已不在奉先殿了。”
李湛敢说敢做。
上辈子,他做得更过分,对先帝大肆贬低,在除掉摄政王之后,李湛每年祭祖都会给先帝加封号,上得全是恶号。
反对他的臣子人头滚滚落地,差点逼疯了满朝文武。
他们都不明白,先帝到底怎么得罪李湛了。
这对祖孙明明连面都没见过。
无言一对,专家教授们都说昏君不敬祖宗,任性妄为,不尊孝道来着,就为太庙中没有先帝的灵位。
还说昏君开馆抛撒骨灰,过于残忍,没有人性。
特什的,我还真相信了!
隆承帝嘴角微颤,苦笑道:“少说胡话,他不好,你还要把自己一世搭上不成?”
“父皇就是顾虑太多,祖父都敢做了,您担心他没人供奉香火?祖母肯定不愿意同祖父合葬的,您——您可以成全祖父,把皇陵重新开启,放祖父同他心爱的宠妃合葬。”
“……”
“若是操作得好,武王说不得也会大为感动,愿意为此付出一些代价。”
“他为先帝同其生母合葬,重启皇陵?”
隆承帝愕然,随后摇头:“他这不是成全先帝,而是惊扰先帝的。”
温暖说道:“我倒是觉得魏王殿下想法惊奇,不试试看,如何知道呢?您对先帝依旧存了一分孝心,武王殿还想着父母再续前缘,先帝同谁合葬,朝臣还是很看重的。”
“而且,据我猜测,先帝陵寝的棺椁就是空的,他早就同宠妃合葬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