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桃李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的眼泪,但这种事情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住,最后她干脆也不掩饰了,也不接仲长空递过来的手绢,就只是以袖掩面,直到袖子都被打湿。
她的父母已经死了,连越国的百姓都知道,那么那个太子根本就是为了让她替自己做事而估计隐瞒了这件事。要不是自己偶然在酒楼听到路人的对话,还不知道要被瞒骗多久!
悲痛之余她更是感到恼火,从开始到现在她好像碰到的全是坏事,现在她已经到越国已经不能回头,或者说就算现在离开她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,唯一能庆幸的估计只有她没有进皇宫这件事,要是真的成为皇上的妃子,这辈子就别想再离开了。
默默地将眼泪擦掉,喉咙嘶哑疼痛,胸口沉闷的像是溺水了一般,她看着眼前露出担忧神情的仲长空,连勉强露出笑容的力气都没有。
“……你不问我为什么哭吗?”
仲长空有些无奈,不过她早就知道提前揭露真相肯定会造成结果偏差,所以只是平静地说“不用我,我已经知道了。”
“你是那位丞相的女儿吧?”
凉桃李没有说话,她能听到那两个人说话,只是坐在她对面的仲长空肯定也能。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小国丞相的死亡痛苦,除非他们有什么关系,其中种种,推导出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。
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任何其他想法了,父母死了,她感觉自己也像是跟着一起死了,她只是平静地坐着,等待着接下来的审判。
但仲长空却什么都没有问,只是将手绢放在了她的身前“哭了这么久,吃点东西恢复一下力气吧。”说着她摸了一下瓷碗“还是热的。”
凉桃李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饭菜,又抬头盯着仲长空的脸,这好像还是这些天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这位小王爷,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小王爷长得真好看,比起王爷倒更像是一位夫子,浑身透露出一股恬静优雅的书卷气,眉眼间带着柔和。被这样的视线看着,她莫名就感到了安心。
“你不打算问我什么吗?”她问。
“有什么好问的?”仲长空将筷子放下“小国已经灭亡了,你又是被邯国送过来的,还被冠上了郡主这样的身份,再怎么想也就只有两种结果,要么你是为了复仇和邯国合作,要么就是被邯国给骗了。”说着她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身后已经离开的那两个人“毕竟丞相在破城的第一时间就以身殉国,现在早就传遍了整个天下,但你却像是刚刚才听说一样,故而猜测你被骗了。”
仲长空是根据结果来推导过程,自然是一猜一个准,但凉桃李以为她光是因为刚刚自己的举动就准确地猜出了一切,顿时大为惊讶,连带着一直僵硬的表情都出现了些许变化。
“所以,你是哪种呢?”
凉桃李愣怔地坐在那里,她重新拿起了筷子,像是在思索什么一样极其缓慢地回答“不管你信不信,但我是真的被骗了。太子说只要我帮她就会去帮我寻找父母的下落,并且一定会把他们给救出来……”她眉头紧皱“但事实上在来之前他就应该已经知道结果了。”
“毕竟多个棋子多条路,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,反正也不亏的事情,总是要试试的。”仲长空非常恶劣的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“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真相了,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这次凉桃李却很快就给出了回答,在褪去悲伤和恼火之后,被泪水洗刷的乌黑的瞳孔透露出一股迷茫“父母已经不在,现在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孑然一身,当初来越国也是为了父母,现在……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。”
“没关系,现在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思考以后的事情。”仲长空敲了敲桌子“正好现在也到晚上了,我等会带你去湖边看看河灯放松一下。不过你最好还是快点把东西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