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保可谓摆足了架势。
然而朱翊镠却没有那么认真。
冯保精心准备的第一个问题就换来他“拒绝回答”四个字。
冯保是这样问的,当然前面也作了许多铺垫“潞王爷,奴婢觉得非常奇怪,还没开始为二公主选驸马时,您就给奴婢敲警钟,后来又提醒过好几次,似乎早已料到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发生,临近决定时您又突然冒出来强烈阻止,还将矛头直指梁家,甚至直指梁邦瑞,莫非您早知道此情?您又是如何得知梁邦瑞患了痨病的呢?说心里话奴婢都不及您清楚。”
“拒绝回答。”
朱翊镠想都不想,十分干脆地回了四个字。
冯保觉得这样不行,不然的话今晚白来了,那白天所有的准备也将付诸流水。
微微叹了一口气后,冯保诚心诚意地说道“潞王爷,奴婢今晚之所以这个点儿来,就是希望与您能够推心置腹地交流一次。”
这已经不是冯保第一次提这个要求了。
也不是朱翊镠不想交心,是许多问题他没法儿交心,难道要他告诉冯保来自不同的世界、对历史的走向有着精确的把握?
第一他没法儿解释,第二即便说出实情也不会有人信。
娘的,说句不好听的,若非活生生的事实发生在他身上,让他不得不信,他自己都不信居然还特么地真能穿越到古代!
让这个还没有“科学”概念的古代人又怎么信?
对李太后他可以蒙混过关,那是因为母爱伟大。
可要对猴精猴精的冯保说观音娘娘托梦……切,鬼都不信!
况且托梦一次姑且信之,总不能老是给你托梦吧?以为自己是取经路上的小鲜肉唐僧呢。
还有个问题,不是冯保一个人想问,前不久说起杭州兵变时,申时行、梁梦龙不都想问吗?
为什么提前知道似的?
以后还会遇到相同的问题,比如泉州兵变、辽东兵变、广西僮族兵变……这一个个的朱翊镠全都知道,让他如何给人一一解释?
从冯保的眼神里看得出来,这次他是真想诚心诚意交流一次,无话不说的那种。
可朱翊镠好像做不到。
压根儿不是一个世界的两个人交流起来是有障碍的——这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。
冯保渴望的眼神,一副急切需要得到答案的模样儿。
朱翊镠本不想作任何回答。
可见冯保“贼心不死”地一直盯着也恳求着,他只好回道“告诉伴伴也无妨,我是事先知道的,但你能不能别追问为什么。”
冯保没辙,可仍不死心,进而他又揣度地道“莫非潞王爷有预知未来的能力?”
“你就当是吧。”朱翊镠带着几分无奈地道,“反正跟你说观音娘娘托梦给我你也不信。”
冯保表情凝滞,忧心忡忡,喃喃地道“如果潞王爷您真有预知未来的超级能力,那将会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呢。”
这个担忧不无道理。
所以朱翊镠忙解释道“也不是任何事情都能预知的呀,说瞎猫逮住死耗子的那种好像更贴切。”
这样解释不算违心,因为即便穿越而来,他确实只知道历史上发生过的并被记载下来的大事件,许多细节都不知道。
他对未来的预知能力,就好比是段誉初学剑谱时的六脉神剑,只在关键时刻才能发挥。
冯保听了,将信将疑,显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。
朱翊镠对此也无能为力。
现在是,过去是,将来或许还是,至少暂时貌似无解。
倘若等到有一天一切由他说了算,或许要好一些。
朱翊镠道“伴伴,以后能不能别问这个问题?”
“好吧。”冯保无奈地道,“那奴婢问另外的问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