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冯保得知甲字库里最贵的龙袍丢失时,他首先是大吃一惊感觉很不可思议,再一想感到很愤怒想发火,再一想他又觉得很是恐怖……
让冯保感到吃惊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像朱翊镠、阳康想的一模一样,甲字库怎能失窃?只有监守自盗可以解释得通。可偏偏甲字库里的一帮管事牌子没有一个承认有盗窃行为,拷问了大半天竟没有半点头绪。
让冯保感到吃惊的第二个原因是失窃的龙袍固然重要,可对于万历皇帝来说,不过就是一件衣服,即便生气,也不至于大发雷霆,居然还气得像一个红脸关公,见到他这个大伴时竟大声吼了起来“大伴,宫里头出了这样大的盗贼,你这个大内主管平常是怎么当的?”
一句话把他噎得半天透不过气来。要知道万历皇帝敢这样对他发火,还是头一遭呢。
这张先生离京才一个来月,万历皇帝就这样吼他……所以,他感到恐怖,可静下心来仔细一琢磨,又觉得万历皇帝发火绝非偶然。
不说别的,就说万历皇帝对他越来越疏远的态度。眼下,皇宫里发生失窃事故,万历皇帝不吼他这个大内主管吼谁呢?
生平第一次被万历皇帝大声怒吼,冯保有些措手不及,百感交集!
他训斥完张鲸后,便一口气跑到慈宁宫——李太后是他的护身符,也是他可以诉说心灵的对象。
为什么他要训斥张鲸呢?当然是因为张鲸绕过他直接将失窃龙袍一事捅到万历皇帝那里去了。
这事儿要是张鲸先向他请示,他压根不会上奏万历皇帝,而是先让内官监相关人员自己寻找,万一找不着,再找个替罪羊送到东厂拘禁,到那时再向万历皇帝禀报也不迟。
可张鲸被问为何绕过冯保上奏万历皇帝时,张鲸回答说是因为这事儿发生在他自己当值期间,若等冯保这个当家的回来再奏报万历皇帝,恐怕冯保要责怪他推卸责任,故先行上奏,是祸是咎由他自己承担便是。
可以说,张鲸这个回答堪称完美,无破绽可挑,但冯保很不满意。
尽管张鲸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,可冯保凭直觉感到张鲸此举定然是另有所图。
……
瞧冯保情绪低落,明显刚才哭过。李太后开门见山地问道“冯公公为什么会哭呢?遇到什么伤心的事儿了吗?”
冯保嘴一瘪,一副要哭泣的样儿,黯然神伤地回道“娘娘,万岁爷,他,他骂奴婢……”
说着,冯保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,眼泪中午还是来了。
李太后连忙安慰道“钧儿还只是个不太成熟的孩子,他说的话,冯公公切莫放在心上。”
“奴婢明白,多谢娘娘!”
“冯公公,你认为该如何处理这起失窃案呢?”
冯保如实回道“娘娘,奴婢现在还没想好,感觉头脑一片混乱。”
“哦,那冯公公来这里见我,难道不是为了这件失窃案吗?”
“奴婢来是为了这件案子,但也可以说不是。”冯保回答。
“莫非有何玄机?”李太后一副好奇的眸子盯着。
冯保努力挤出两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,如是般回道“娘娘,玄机谈不上,奴婢只想借失窃一事,掏心掏肺地与您说句话。”
李太后微微点头,鼓励道“嗯,冯公公请说吧。”
“同时,老奴接下来斗胆,还望娘娘原谅、恕罪!”
“冯公公这么说就见外了。”
“多谢娘娘!那奴婢说了。这次甲字库失窃,之所以引起万岁爷的震怒,据奴婢推测,万岁爷肯定不是在乎那一件价值十万两银子的龙袍,而是由此想起了当年与王皇后新婚燕尔两情相悦的蜜月。而据外界所传,万岁爷和皇后娘娘感情不睦……”
说到“感情不睦”四个字时,冯保稍顿了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