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清早,武清侯李伟穿着一件簇新的绣蟒朝服,坐在客堂里指挥一帮仆役搬东搬西布置环境。
过了辰时,被请的客人开始陆陆续续地了。但其实,来的也并不多,不过三十多号人而已。
这三十多位可以说都是京城里叫得响的人物,像驸马都尉许从诚、英国公张元功等,这些人有一个明显特征地位很高,但无实权。
大约巳时过半,忽有门子滚葫芦般跑进客堂,躬身禀道
“老爷,慈宁宫的管事牌子到了。”
乍一听说是慈宁宫的管事牌子,李伟不由得心头一乐,想着莫非女儿李彩凤也送礼来了?
可转念一想。
他并没有邀请女儿,而且以女儿的脾气,断不会主动来给他送礼。那也只能是朱翊镠派来的人了。
朱翊镠不会来他已经料到,就不知朱翊镠给他这个外公送什么礼。
李伟连忙出门迎接,一会儿便将付大海引进客堂。
看到客堂里坐了不少贵宾,付大海禁不住愣了一愣,继而朝着在座的诸位勋贵抱拳一揖,然后对李伟施礼道“李老爷,潞王爷差奴婢前来送礼。”
“好哇!好外孙对我这个外公简直太够意思了!”尽管不是代表李太后,而是代表朱翊镠来送礼,但李伟依然满脸红光,好一股炫耀的神情。
付大海摆了摆手,唤过随他前来的两名小火者,将一个礼盒抬到客堂里当场交付,然后领了赏钱辞谢回家了。
付大海一走,客堂里的气氛顿时又活跃起来。
第一个起身离席,摇着臃肿的身躯走到礼盒跟前的正是许从诚,他绕着礼盒走了一圈儿,煞有介事地感慨道
“潞王爷那么有钱,瞧这礼盒又是如此精致,不知里头装着什么好东西。潞王爷还真疼你这个外公哈!”
“可不?”李伟得意洋洋地道,“这次修吉壤,好外孙承诺给十万两银呢。”
这话一出,客堂里又立即炸开了锅似的人声鼎沸,都不禁诧异起来。
“承诺给多少?”
“十万两?没有搞错吧?”
“潞王爷他不会就只是嘴上说说,到头来根本不兑现吧?”
“谁知道?潞王爷曾经的名声可不好啊!谁见了都得躲。”
“现在也许不一样呢。”
“……”
因为之前李伟请客吃饭只是说为了修吉壤,而没有提及朱翊镠承诺出资十万两银子一节。
所以此刻听到李伟自己说出来,大伙儿都觉得稀奇,不禁纷纷猜测朱翊镠如此大方为了什么?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疼爱自己的外公?关键是也没听说他喜欢他外公啊!
“咳咳!”
面对叽叽喳喳的疑问,李伟轻轻地咳嗽了两声。
场面瞬间安静下来。
李伟脸上依然笑意绵绵。
只听他缓缓言道“好外孙承诺出十万两银修吉壤千真万确,而且是当着咱闺女面承诺的,不会不认账的。”
至于朱翊镠让他一年不能开口说话这一要求(本质是交换),李伟则因为好面子所以没有言明。
依然还是许从诚,他指着礼盒笑眯眯地说道“大伙儿不妨猜猜看,这礼盒里当地装的到底是什么?”
“我猜,是银锭。”立马儿有人回答说,“不然不会让两个人抬啊!”
许从诚本来就是一盏打灭吹不熄的逗人灯,又哪里肯闲着?他好奇地上前掇了掇,道
“好像也并不沉。估计不是银锭,既然猜详不出,那干脆还是请武清侯自己打开,让这里的人一睹为快。”
众人一起说好。
李伟满面笑容地走近前来,看着系在礼盒儿外头的彩带已是喜不自胜。
仆役递给他一把剪刀,要他把彩带剪开。可李伟不舍得剪,硬是笨手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