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提到杭州兵变与泉州兵变,申时行与许国都是有喜有忧。
朱翊镠这时候刻意重提杭州兵变与泉州兵变,意味着如果不加以阻止,大小金川叛乱同样会发生。
可喜的是如今朱翊镠登基为帝,他的威望不断提高,他说的话再也不会让人怀疑,而错失最佳预防时机。派许国在大小金川叛乱之前抵达云南,不就是努力阻止叛乱的发生吗?
刚出云台,申时行便对许国说“看来许阁老是非去云南不可了。”
“那当然。”许国脱口而出,“我已经答应皇上了,况且国家有难,只要有需要,我等自然义不容辞。”
“由许阁老出马,我就放心了。只是对于皇上提出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,不知许阁老有几成信心?”
说起这个,许国紧锁眉头,感叹地道“西南边陲问题并非本朝才有,土司制度确实也已经腐朽不堪,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。皇上说了,民族区域自治是最终的目标,可能需要几代几十代人乃至几百年的时间方能实现,既然我们认同这个目标,那我们可以做的恐怕也只有为此努力奋斗吧。”
“许阁老言之有理!”申时行欣喜地点点头,继而又忧虑地说道,“皇上高瞻远瞩非我辈所及,我只担心眼下大事接踵而至,朝廷力有不逮呀!”
“也或许是元辅多虑了呢!”许国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地说道,“虽然皇上多方开弓,可每一件事不是有专人负责吗?辽东问题交给戚继光与李成梁,宁夏问题交给魏学曾与麻贵,西南边陲问题交给我,还有像京察交给杨老,兴农计划交给张鲸,宛平县试点改革交给驸马,出使他国交给张简修等等,每一件事皇上都有计划,但也不是皇上一人行动,大家协心协力嘛。”
申时行欣慰地笑了,带着几分敬畏的心说道“比起乐观的许阁老,我这个首辅还差得远哟。”
“皇上是总战略师,提出方向;元辅是掌舵人执行者,谨慎一点也好;而我们只要觉得方向正确,尽管竭尽所能冲锋陷阵就是了。”
申时行激动地握住许国的手“倘若朝臣都像许阁老一样,那我这个首辅当得也舒服了吧!”
“身为阁臣当然得为国家效力,本是我们职责所在嘛。大明遇到皇上这样的雄主,是我们的荣幸,这时候还不报效朝廷等待何时?”
“走走走,回内阁说。”申时行拉着许国联袂而去。
……
刚才议论西南边陲少数民族问题时冯保与陈炬一直都没说话。
一来他们是内臣无权干预外政,二来他们确实也插不上话。
朱翊镠让他们两个来,是要将自己的理念准确地传达给他们。
毕竟他们还要负责奏疏的呈递与代为朱批啥的,倘若不能很好地领会他的执政理念与方针,以后工作难免会有不得心应手之时。
就像上次刘大元与张彪写奏疏弹劾他,还以为多有理,其实压根儿都没领会他的战略部署,那样的奏疏就可以选择不必传递嘛。
但申时行与许国一走,他们两个还是忍不住想问。朱翊镠这突如其来的主张让他们两位深感意外。
而且他们两个也像申时行一样表示担忧,害怕朝廷力有不逮,根本顾不过来西南边陲少数民族的问题。
在此之前不久,冯保还担心云南连年有战,以致黔国公反而拥兵自重而坐大的问题,今儿个朱翊镠便提出了要废除土司制度,合理推行改土归流,以达到民族区域自治的目的。
但民族区域自治的涵义是什么?他们两个感觉还不是很明白。
所以冯保忍不住弱弱地问道“万岁爷,咱汉族真的能与其他少数民族实现平等、团结、共同繁荣进步吗?”
“怎么不行?”
“万岁爷,咱汉人统治江山,占据全国九成以上的人口与财富。奴婢打一个不恰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