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叫许显纯。”
“哦。”果然是这个家伙,朱翊镠盯着问,“你就是许显纯?”
“对。”
“今年几岁了?”
“六岁半。”
“为什么骂朕坏?”
“爷爷死了,以后再也没人给我买吃的。”许显纯理直气壮地回道。
“你知道朕是皇帝吗?”
“知道。”
“那你知道骂皇帝的后果吗?”
“……”许显纯摇头,随即又说,“最多陛下也骂我一顿便是了。”
“你平常很喜欢与孩子打架对吧?”朱翊镠也不生气,继续问道。
“对,学堂的孩子都打不过我,见到我没有一个不害怕的。”许显纯脸上洋溢着几分得意之情。
历史上杨涟就是死于这家伙之手。
此时杨涟也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。
“所以你也不怕朕对吗?”
“也怕,可爷爷死了,以后没人给我买吃的。”许显纯还是那个理由。
“你爷爷死了,与朕何干?”朱翊镠思绪飞驰,本心不打算这样问。
因为问孩子这个问题,孩子童言无忌,极有可能换来对他不利的答复。
但转念一想,如果真是这样的结果也好,那对许家就更容易开刀了。触犯皇上,许家人不得求情?
“都说陛下在经筵上责斥爷爷,所以爷爷生气,才要上吊自杀。”许显纯歪着脖子脆声脆气地说道。
吓得跪着的其他人连连磕头求饶。
“大胆!”
冯保又是一声呵斥,也不等朱翊镠抬手阻止,径自喝道
“你这无知的孩童,万岁爷在经筵上不过说出大实情而已,你爷爷一年只干两天活儿,难道不是大闲人一个吗?你只知道你爷爷要上吊自杀,可你知道你爷爷压根就不想死,只想演一出戏,无奈天公不作美,让他一失足,结果真的吊死了,你知道吗?”
全场鸦雀无声。
跪着的许家人,除许显纯,其他全部头伏于地,几近趴在地上。
“伴伴,”朱翊镠平静地道,“他还只是个孩子,不到七岁呢,懂什么?与他发什么脾气?别吓着他了。”
“万岁爷,子之过,父母罪,谁知道是不是他父母教的?”冯保目光无比犀利地扫了一圈儿跪着的人。
“陛下恕罪!”
“陛下恕罪!”
还是刚那妇女连连磕头求饶,一边磕头一边说“夫君过世得早,孩子缺乏父教,所以自小方头不劣,喜欢打架斗殴,不知天高地厚,今日忤逆陛下,恳请陛下开恩从轻发落。”
“朕没说惩罚他。”朱翊镠道。
“多谢陛下宽宏大量!”
“不过,既然孩子缺乏父教,又是如此方头不劣,朕身为他的表叔,也有督导之责,今日便将他带走,而后请老师教育管束,不知意下如何?”
“……”妇女终于抬头却满眼惊惧,脸色惨白如同死灰般。
“放心,朕不会把他怎么样。”
“你们还不快谢恩?”徐学谟怕事情闹大,连忙说了一句,毕竟今日祭奠一切礼仪都是他安排下的。
“谢主隆恩!”许显纯他娘这才磕头谢恩,但声音已经颤抖了。
其他跪着的人都感觉头脑嗡嗡作响要完蛋的节奏,一句话不敢说。
“陛下是要带我走吗?”许显纯无畏地问。六岁半的他想必还不知道“陛下”二字到底是何涵义。
“是。”朱翊镠点头,心想可不能由着你这家伙成为害群之马。
“那陛下会买吃的给我吗?”
“会。”
“有没有孩子陪我打架玩儿?”
“有。”
“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