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玉径自开门回了自己房里,然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了。赵恒月刚刚的问话很奇怪,最后一句“我明白了”那语气有恍然大悟又有生无可恋的感觉。
“你明白什么了?哼!”苏玉心里嘲讽,但一闭上眼,满脑子都是赵恒月最后看他的样子,那眼神真的很绝望。苏玉最终还是放心不下,自己花了这么多心思,要是赵恒月出了什么问题,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了?
想到这里,苏玉起床拐到了赵恒月寝室前的窗户下,他并不想进去,只是打算隔窗瞅一眼里面的动静。外间的侍女们依然睡的很沉,赵恒月独坐内室想了很久,她试图把断断续续的片段串联到一起,但最终还是失败了。她想到苏玉那会儿说的话,只恐怕自己忘了太多事,真的有负他人而不自知。
“太监?!”赵恒月脑中反反复复想到这个词,她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,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夫君尽成了太监?
“是我夫君成了太监,我嫁给王爷的?还是我嫁个王爷,他不得已当了太监?难道真的是夫君不愿耽误我的前程才放手的吗?亦或是自己贪图富贵、薄情寡义在先呢?”赵恒月头疼的厉害,她痛苦道“难道真的是我负你在先?你成了太监,我却跟王爷生了孩子!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?!我还是个人吗?”
苏玉刚听她说完这句,就见一线异样光亮一闪,紧接着一声赵恒月摔倒的声音。苏玉一下心慌了,他一脚把门踹开径直冲进了赵恒月寝室,外间的侍女们一下全惊醒了。
“你……”苏玉不管侍女们的慌乱,第一时间抱住地上的赵恒月,赵恒月捂着小腹,额头青筋痛的暴起,全身都在流虚汗。
“你……扎哪儿了?”苏玉声音都在颤抖,他定睛细看之下,赵恒月的小腹上扎着他的银针。苏玉赶忙拔出,逆着赵恒月先前针法又再扎了一次。这时侍女们全都进来了,她们看着面白如纸的赵恒月,吓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你们都是死人吗?叫你们警醒点儿!警醒点儿!一个二个睡的跟死猪一样!”苏玉第一次对侍女们咆哮,那眼神凶煞的像要吃人一般。
“谁去打盆热水进来,其他人通通滚到屋外守着!”苏玉吼道。
一通忙乱过后,房子里只剩苏玉与赵恒月两人了。苏玉用热毛巾轻轻擦干赵恒月额间的虚汗,随手把毛巾扔进了脸盆里。
“为什么要自行幽闭之术?你知不知道这对女子的身体损伤多大?这是惩罚罪妇的刑法!你……”苏玉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。
“我就是罪妇!明明跟你成了亲,却又为别的男人生下孩子!我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!我这么下贱,难道不该……”赵恒月的泪簌簌掉落下来,无法形容她心中的痛楚。
“谁说你下贱?你就是个傻瓜!”苏玉的心口如同压着千斤巨石,使得他快喘不过气来。他这辈子见多了龌龊,却从未想过出生在宫闱的赵恒月还能有这样的节操,他不得不对赵国的国风刮目相看。
“是因为我嫁给了王爷,所以你气不过成了太监。还是你成了太监,我才改嫁了王爷的?”赵恒月哽噎问道。
“都不是!我是骗你的!你本来就是王爷的女人!你只是把很多事都忘记了!”苏玉一点儿也不想再欺骗赵恒月。
“本来就是王爷的女人吗?“赵恒月哭的很伤心,“我可能是把很多事忘了,可是贫贱夫妻的情分我不敢忘。当年我还只是个驯马的奴婢,我就喜欢你了!就算现在你真成了太监,我也只想为你一人守节!”
赵恒月此言一出,苏玉只感到一个响雷在头顶炸开,他全身一震,愣在那里。赵恒月看着呆若木鸡的苏玉,以为苏玉不再信她。赵恒月恍惚一笑,叹一口气道“是了!我都替别人生了两个孩子,尽还说这种话,你瞧不起我是必然的。既如此,来生我一力偿还你!”赵恒月说着就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