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赵恒月是和苏玉在做戏,完美骗过萧齐景并脱了身。但在马车上,苏玉明明白白感应到了赵恒月内心的难过。
“为什么要忍着眼泪?想哭就哭!你折磨自己可以,请别连累我跟着受罪,行吗?”苏玉捂着心口,语气很是不满。
赵恒月闭着眼睛,头仰靠在车厢壁上,想那段平白蒙冤,被丢进黑牢中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的日子,万般滋味涌上心头,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往下淌。苏玉原本是以嘲讽的态度看待这一幕,但他心口越疼越厉害,他跟赵恒月好似真的心心相惜了,赵恒月虽然什么都没说,但他却能感同身受。苏玉情不自禁,坐的离赵恒月越来越近,强自克制了好久,最终还是伸手下意识将她揽入了怀中。
“没事了!没事了!……”苏玉现在的内心感受很奇怪,像是他那好久不见的良心醒了。赵恒月突如其来的脆弱,唤起了他作为男人本能的保护欲。
“停车!”苏玉果断吼了一声,他看看车窗外的情形,建议道“王妃,还是先出去透透气吧,放开一点心情也好!”
赵恒月胡乱抹了抹眼泪,下车沿着山脊、穿过树林,上了一个很高很高的陡坡。在那上面,她可以看见绵绵无尽的江水,还有临安星罗棋布的街市。不过就是这样一段距离,赵恒月的脚就痛起来,她只能随意找了块岩石坐下,心里依旧很难过。
从夕阳斜照一直坐到星光璀璨,赵恒月一点儿也没有想走的意思,这么多个时辰过去,她一句话都没有说,最后还是苏玉命令护卫原地扎营等待。
“王妃,你饿吗?”苏玉递上一块点心,赵恒月没接,苏玉只好坐在她边上陪她一起对着浩淼江水和万家灯火发呆。
“我迟早是你池子里的下一个萧齐珍,知道这一点,我不害怕,但我恨你。恨你为什么利用我,欺骗我?!你跟萧齐景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,都是一副温文儒雅、气质高贵的谦谦君子模样,我经历了那么多变故,带着一颗残破的心到萧国,满心以为以前的尔虞我诈就要结束了,我对萧齐景有过一心半点的好感,有过一份少女的期待,可是最终他的懦弱、肤浅令我大失所望。如果没有萧齐衍、东方秀、刘权,或许我早就对人性、人心绝望透顶了。你来到我身边的时候,我也真心的对待你,听闻你的遭遇,我真的很想尽我所能的帮助你。你也帮了我很多,在我生病、在我发疯、在我要死的时候,是你一次又一次让我看见了希望。苏医师,作为你的病人,你永远不知道你曾经在我这个病人心里有过何等的地位,否则我怎么会把你错人成了萧齐衍?但是,现在的真相就是这样,像一个巨大的嘲讽。我情愿苏玉是因为救我的性命死了,而不是你!苏乐卿!你只不过是顶着他的名号,霸占着他的身躯,等着本妃这具尸体腐烂的秃鹫!我拿我的肉体在跟魔鬼做交易,我真的情愿现在就死!如果你还有一点儿人性,请你离我的家人远一点,如果你敢伤害他们,我一定生生世世都不放过你!我要你答应我!我要你现在就发誓!”赵恒月掐住苏玉的脖子,逼迫道。
“呵!你会相信一个魔鬼的誓言吗?”苏玉用他玩世不恭的戏谑口吻问道。
“我不相信魔鬼!但我相信神明!人在做天在看!”
苏玉被赵恒月硬逼着发完了毒誓,赵恒月松开他,亲手在坡上挖了一个坑,她把手上左使的戒指摘下来埋进去,起身冷冷道“这是本妃的内侍医官苏玉的衣冠冢!他长眠在此地了。走吧!魔鬼!现在回去尽快完成我们的交易,你们这些人,我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见到了!”
“王爷,王妃已经安全从临安返回别院,苏医师也跟着一起回来了!”钟邵进来禀告道。
“那就好!”萧齐衍闻言放下手中的事,当下就去了别院。
萧齐衍到的时候,赵恒月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木。花枝很硬,她忽然手一颤,剪刀掉在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