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早,赵恒月起床,早把昨晚醉酒后的事,忘了个干净。她还当时丑奴儿、断念带她回来的。头娘进来给她梳头,赵恒月兴致勃勃地说“今天我的发髻、妆容、服饰都要婉约柔美些。因为,这是我在这儿待的最后一天,需得学学当地的女人,过一天她们过的生活。这样以后回想起这地方,才会觉得分外有趣!”
“呵呵!夫人气度华贵,可不像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少奶奶,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!婉约柔美,呵!我真怕埋没了夫人的雍容贵气!”梳头娘诚恳道。
“哪儿的话!你只管梳,我就是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,什么大户人家,呵,你可真会说!”赵恒月笑一声。
收拾妥当,赵恒月看看妆镜,连她自己都惊住了。要是故意装得端庄贤淑一点儿,还真窈窕淑女的范儿,可惜她不是。她兴冲冲地准备去给丑奴儿她们展示一下,“丑奴儿、断念,你们看,我今天……”
左脚刚跨出门槛,赵恒月愣怔在原地,院中站的并非丑奴儿、断念,而是萧齐衍。下一秒,赵恒月本能扭身想躲进屋,然而萧齐衍已经先她一步,捉住她的手腕。赵恒月刚想甩开,慕然瞟见萧齐衍的手缠着纱布。她当即质问道“你……你的手怎么呢?!”
萧齐衍这才意识到,刚刚只想挽留住赵恒月,却忽略了自己受伤的手。他下意识极速缩回,随口说了句“没事,去带瀚儿求医的路上,不小心划伤了!”
听了这句,赵恒月心里有气,一句“你活该!”就要出口,然而她看见那纱布似已经脏污了。她马上意识到,想必这一路萧齐衍马不停蹄来找她,还顾不上换。
“走!”赵恒月不容分说,扯着萧齐衍的衣袖就出了驿馆门。
“你拉我去哪儿?!”赵恒月的动作没有半分温柔可言,萧齐衍忍不住有些生气。赵恒月没回答,直接把他拉进了斜对面一家药店。
“医师,麻烦你帮他重新包扎一下!”赵恒月开门见山对里面的坐诊医师喊了一句。
那药铺大早上刚开张,坐诊医师并非老师傅,而是一个年轻人。他刚一拆纱布,就把萧齐衍的手弄疼了,萧齐衍忍不住,“嘶!”了一声。
赵恒月当即抬手,狠推了那医师一把。她怕是已经忘了自己今天穿的是女装,像流氓准备找人打架那样,火大道“我说!你干什么呢?!对病人能不能轻着点儿?!”说完,也不管那个医师是什么脸色,直接一把夺了人家手里的纱布,自己开始给萧齐衍包扎起来。
“哎!你什么毛病?!”那年轻医师气道。他还是头一回看见有个打扮如此淑女的人,举止这般飞扬跋扈。
“你什么毛病?!”赵恒月转脸瞪着他,“消毒的药剂在哪儿呢?还不快些去给我拿过来!”赵恒月凌厉的气势和震慑力可不是装出来的,而是由内而外,让人无法小觑。那年轻医师当时就感觉自己怕是遇见什么江湖女大佬了,扭身麻利把所需之物拿全,战战兢兢退到内堂去了。
萧齐衍有些生气也很尴尬,刚准备收回手,赵恒月严肃命令道“别动!”那怔人的语气,弄得萧齐衍都不敢乱动了。还未等他有感觉,赵恒月已经麻利把纱布拆好,然而一看见萧齐衍的手伤成那样,赵恒月又忍不住了,她抬眼凌厉质问道“怎么弄成这样的?!你不是说划伤了吗?这是划伤?!……”
年轻医师透过内堂布帘,向萧齐衍投来一个同情的目光,他可能觉得,哪个男人娶了这样的悍妇,怕是家无宁日。
萧齐衍暗自深吸一口气,说实话虽然他知道赵恒月刀子嘴豆腐心,但这好歹在外面,赵恒月能给他这个王爷、他这个丈夫留三分颜面吗?可紧接着,他感到手背是比羽毛更轻三分的力度,赵恒月低眉垂目,极其小心谨慎地帮他清理伤口。
“痛不痛?痛了告诉我一声!”萧齐衍看她一眼,下意识抽了一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