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愣了愣,之后才轻声道“你是在担心我呀?”
傅瑾珩的眉心凝成结“对,我在担心你。”
余欢觉得心口温热。
她忍不住笑了,抱住还在生气的傅瑾珩,什么好听说什么“因为有你,所以我什么都不怕。但是我向你保证,我以后出门之前,一定会和你说一声,我不会让你找不到我,也不会出意外。”
这段话说完,傅瑾珩的脸色有明显的好转。
余欢看着,知道他的情绪好得差不多了,便对丁尧说“丁秘书,麻烦你一件事,等等你记得找人把我的小摩托带回来。”
丁尧“是。”
余欢满意地点头,之后,她躺在傅瑾珩的怀中,缓缓入睡。
她今天起得确实有些早,如今解决了口腹之欲,忍不住就困了。
而傅瑾珩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都专注地看着余欢的睡颜。
她睡着的模样是很好看的,恬然安静,没有了平日里的清冷果决,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憨。
傅瑾珩知道的,今天的事,并不是余欢的错。
她就像是离家出走很久的小姑娘,早就学会了自食其力。
累了,她会自己找地方,渴了,她会自己找水。她独当一面太久,早就不是上辈子那个,事事都需要自己保护的顾余欢。
可是这并不能怪她,每一个人的成长,都是如此。
今天早晨的时候,他醒来却没有看见她,只觉得慌乱至极。
她没有和自己说一声,就离开了。让他觉得如今这些甜蜜,突然之间变得虚无。
他被清晰地、直白地告知余欢已经不是需要傅瑾珩保护的姑娘了,她自己一个人,也能生活得很好。
有的时候,一个人失去一个人,只不过就是一眨眼的事情而已。
没有人可以拒绝失去,没有人可以在失去中挽留。因为很多东西,一旦不在了,哪怕再次得到,也会患得患失。
就如,余欢于傅瑾珩。
他很清楚,这不是余欢的错,这是他的错。
可是刚刚,余欢向他道歉了。
什么时候开始,那个事事都要自己哄让的小姑娘,已经成长成了如今这般的模样。
傅瑾珩突然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,命运对他们都不算仁慈。哪怕重来一次,那些伤害依旧如影随形。
直到今天,余欢没有问他上一辈子的真相,她善解人意地叫人心疼。
可是傅瑾珩想要说,却也是是真的,不知道从何开口。
那段最最昏暗无光的日子,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,才能让伤痛不这么明显尖锐。
那一年的冬日,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,都足够刻骨铭心。
是深入骨髓的痛,伤筋动骨,迄今也没有痊愈。
余欢记忆中的她二十二岁的冬日,是一片浓重的阴霾。她在那一年,失去了自己曾经以为的,笃定拥有的一切。顾家、傅瑾珩、甚至是自己的性命,
而傅瑾珩记得的,是那一年的冬天,二十二岁的余欢站在雪色之中,侧过脸,朝着自己柔婉烂漫的笑容。这是他这一年,最快乐的记忆。他觉得这一些甜头和过往的美好,足够他平静的、坦然地面对死亡。
他患有很严重的双向情感障碍,原本,在他十四岁那一年,他就应该因为自戕而死去了。那是他的疾病第一次发作,在母亲苏黯自杀以后。
后来,他的病好了。然而如今,终究再一次复发。
复发的理由复杂,只是这个结果,已经叫人难以承受。
这一年的冬天,他的旧疾一次次加重,终于爆发到了一个很严重的程度,长夜不能入眠,厌恶进食,脾气恶劣。
可是他在余欢面前,只能将这些复杂的情绪藏起来。
有人说,患有双向情感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