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瑾珩身上的西装外套在刚才已经脱了,他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,领口处的纽扣松开,脖颈处有艳红的抓痕,颜色靡丽。
“失控?这就是你想看见的吧?”傅瑾珩低着头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“傅盛尧,已经过去这么久了,你为什么还非要在往事里面纠缠?”
“我纠缠?傅瑾珩,你当然可以这么说,你当然可以豁达,你什么都有,你可以潇洒地开始新的人生。”赵北砚低吼,语气压抑“可是我呢?傅瑾珩,我什么都没有,余欢是我的全部。我这辈子,原本就是为她而活。”
“可是你的这份好,余欢并不需要。”傅瑾珩看着他,只是陈述“刚才,我确实差一点失控了。你很了解我,知道怎么激怒我最有成效。可是你低估了一个人对一个人的爱,我爱余欢,所以她红了眼眶,我就心软了。”
赵北砚脸上的表情,一瞬凝滞。
他的笑容僵硬,带着一丝狰狞“我从前不知道,你竟然有这么大度。”
“从前是没有的,”傅瑾珩没有否认“可是从前的余欢,也不是如今的余欢。她已经支离破碎过一次,我不想让她再有一丝丝裂痕。”
“我可以背叛我的本性,压制我的本能去爱她。”他看着赵北砚,字字锥心“赵北砚,你呢,你能做到吗?”
“可笑”赵北砚的神情不自然。
而傅瑾珩没有打算再和他纠缠下去,他的语气依旧平静,给今天的谈话,画下了句点“今天是我和余欢的婚礼,你来了这里,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,今天,我愿意把你当做客人,我会叫丁尧送你去医院。”
“但是今天以后,再有这样的事情,傅盛尧,别怪我不顾及那纸薄的兄弟情谊。”
赵北砚觉得胸口的刺痛感,有蔓延的趋势。
他的脸色苍白,在这一瞬间,笑得很勉强“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,傅瑾珩,其实本质上,我们是同一种人。”
傅瑾珩没有被激怒,他垂眸,语调如同静水“是,我们是同一种人,可是我和你不一样的是,我对余欢,始终没有你心狠。”
这一天,夜空低垂,冷意袭人。
赵北砚不知道自己在阳台待了多久,丁尧带着家庭医生过来的的时候,他看着远处天幕稀稀零零的星光,面容是病态的青白“丁特助,多谢了。”
丁尧只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,之后向身后的家庭医生示意。
“我以为,傅瑾珩更加愿意看见我失血过多死在这里。”他任由家庭医生替他上药,说得平淡,不见什么愤怒不甘。
毕竟这件事情,原本就是众所周知的。
丁尧供认不讳,语气也是平静又冷淡“九爷也许的确是这样希望的,可是不是今天。”
赵北砚唇边,笑意凝固。
夜色是吃人的巨网,存心要所有心有不甘的人,彻底被吞噬
余欢不知道自己在房间里待了多久,傅瑾珩进来的时候,她坐在床沿,身上是酒店的浴衣。
傅瑾珩走到她的面前,他轻声说“很担心吗?”
余欢读不出他话语中的隐喻。
她只能抬起头看向他,硬着头皮开口“我不希望他有事,可是我也不想再见他。”
似是有轻笑声。
“余欢,赵北砚真的做了一笔很好的买卖,他用三年,让你进退两难。”他在她的面前蹲下,秋水寒星的眼,眸光深邃到不可思议。
余欢的手下意识揪紧了衣摆。
可是她却又听见傅瑾珩说“但是没关系,我们有一辈子。”
他说完,将她推倒在床上。
房间里的灯光昏暗,一切的记忆被繁复的情绪遮盖,不太真切。
傅瑾珩朝她微笑,低下头的一瞬间,表情温柔到让她脑海空白。
可是这样的温柔,并不是长久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