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八月初八众考生正式进入贡院开始,直到八月十五乡试才算结束。何澄一大早就等在贡院门口,过了许久,才见到崔昊、杜子林与何慈从里头出来,三个人都是一脸疲惫。
想来也是,贡院号房如此狭窄,只有上下两块木板。上面的木板当桌子,下面的当椅子,晚上睡觉还得把两块板合在一起当成床。何澄虽然提前替三人备好了被褥吃食,可是在小号房里憋了许久,滋味肯定不好受。
何澄叫了几个小厮上前接过三人手中的行李,笑嘻嘻地说“可算是结束了,这几天我也是茶饭不思,哪哪都不舒服。”
杜子林握着拳头锤他肩膀“你小子可真不知道享受,我现在要是有张床,就能睡个天昏地暗。”
“得勒,我早在倚亭阁给你们备好了上等厢房,就等着哥几个大驾光临。”何澄拉着三人就往城东倚亭阁去了。
几个人到了潇雅轩,叫了一桌子好酒好菜。
杜子林卷起袖子吃得狼吐虎咽,把大家都逗笑了。
何慈难得面上有些笑容“读书人的气度都被子林给吃到肚子里去了。”
杜子林喝了一大口酒,往下咽着饭菜“唉呀啃了这么几天干粮,我腮帮子都是疼的。”
崔昊听了也捂着脸道“你不说我还不觉得,你一说这会儿腮帮子就是疼。”
何澄乐得哈哈大笑,拿手去推杜子林“愣着干什么,仪容脸疼,你还不快去揉揉。”
杜子林瞧崔昊并没有生气,大着胆子真要去揉,被崔昊一巴掌打回来了,不好意思地讪笑着去揉自己的脸“揉揉就不疼了。”
何慈打量了他们三个半晌,没弄明白什么意思“真有那么疼?我倒没觉得。”
何澄见他如此天真,拍着桌子大笑起来。把杜子林和崔昊羞得脸通红。
四人吃了饱饭,又去沐浴更衣,再点上何澄特意带来的名贵熏香,更是风姿绰约,把倚亭阁的姑娘眼睛都要看直。
到了晚上,钦差和两个翰林一起主持鹿鸣宴,邀请了一众考生去赴宴。
因着何慈不想触景伤情,更何况两个翰林于他还有杀父之仇,便不打算再去。
崔昊更是累得不行,沾了床就想睡觉,于是几个人干脆都不去了,早早回了来福客栈补觉。
到了后半夜,杜子林做了梦,梦见崔昊浑身是血,面目全非。出了一身冷汗,实在是睡不着,就偷偷跑到崔昊房里看他怎么样。
杜子林不瞧还行,一见了人躺在床上,就更挪不动脚。仗着自己脸皮厚,干脆搬了凳子坐在床边看崔昊睡觉。
虽说崔昊身材敦实,皮肤也不白皙,可细看五官很标志,再加上人也有精神,一双眼睛熠熠生辉。不知道是杜子林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怎么了,越看心里越喜欢,美滋滋的。
崔昊在梦里睡得香,没由来就是不舒服,好像是被山上的饿狼给盯住。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,正好当当响撞到了杜子林脑袋上。
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,黑灯瞎火看不清楚,崔昊以为遇了贼,抬脚就把杜子林踢到了地上。
杜子林疼得大叫“仪容是我,仪容是我。”
崔昊坐在床上很是不解“大半夜你不睡觉来我这里干什么?”
杜子林哪里敢说是想你想得睡不着,撒了个谎“我做了噩梦,梦到你浑身是血,我不放心就来看看。”
崔昊也没再问,困得不行“别胡思乱想了,快点睡觉吧。”便又翻身睡了。
杜子林忙应着回自己屋里了。
第二天,三人在大堂里吃早饭,何慈哪壶不开提哪壶“你们两个半夜在干嘛,闹出来那么大动静。”
杜子林一口饭菜噎在嘴里,咳了半天才解释道“我在抓老鼠呢”。
何慈脑袋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,就附和着说“的确,来福客栈毕竟便宜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