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隔着水,冷不丁瞧过去,自是未必人人都能认出是皇上来。”
“可是自然还是有认出来的,那自然是对皇上体量十分熟悉的人了!——便比如你自己个儿!那这话儿你自己好好儿想想,还不明白么?”
淳嫔便又是微微一怔,面色已是隐约发白。
华妃便又哼一声,“这会子想明白了?自然唯有得宠的,才能熟悉皇上的体量去!谁能越早地认出来那就是皇上,也就说明谁更得宠!”
华妃说着,缓缓转眸瞟向廿廿的方向去。
“我们几个老人儿,倒不在此列了,终究我们是伺候皇上多年的,自是一打眼儿就能瞧出来了。倒是你们这些新人,眼力分了先后,就是皇宠分了厚薄啊!”
“你是所有新人里,第一个进封嫔位的,可是你瞧瞧,这回信贵人却是比你先认出来的!——明白了么,信贵人也得宠了,而且最近这些日子比你得宠的机会还多!”
淳嫔说不出话来。
华妃收回目光来,凉凉地凝视着淳嫔,“你们这起子新人里头,她的家世虽然比不过从前的安常在,以及今日的如贵人,但是她的母家却也终究是拔尖儿的。”
“原本她是应该更早一步得宠晋位的,至少应该在你前头。可是你命好,遇见了我,有我护着你,叫你拔了头筹去,抢先占着了这个嫔位。那她自然心下不甘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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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妃说着就又转头去瞥了廿廿一眼,“新人里头,我扶着你得宠;那你说,皇后娘娘会心甘么?我猜,这信贵人忽然得了宠,必定是咱们的皇后娘娘在背后扶着的……皇后娘娘抬举信贵人,就是要与你打对台的。”
淳嫔神色黯然下去,便连眼睫也坠了千斤一般,低低垂着,都撑不起来。
“……嫔妾明白。从前嫔妾与信贵人曾一起住着,若论家世,信贵人自然是该先得宠进封的,故此她便也从未将我放在眼里去过,反倒还有想要支使我替她去办事的意思。”
“同样都是贵人,我自不甘被她支使,更不甘屈居她之下。幸好,我得遇娘娘指点。那信贵人心下对我自有嫉恨……若说打对台,她头一个要捉对厮杀的,自然是我。”
华妃轻哼一声,“你心下明白就好!那便别光顾着傻乐了,你便得从这会子起,心里便该想主意了。别到时候人家也晋封嫔位,与你平起平坐了,你才知道防范都来不及了!”
那边厢水边台上,皇帝已然唱完了一段儿,伸手拉起绵恺来,爷俩儿并肩站着,皇上手臂搭在绵恺肩上。
宛若大鸟,将幼鸟护在羽翼之下。
“今儿我们爷儿俩联袂为大家伙儿唱上这么一段儿,瞧着大家伙儿的兴致都颇高,那便请大家伙儿给我们爷们儿叫个好儿吧!”
皇上都如此说了,众人自是欢声雷动。
看着那在皇上羽翼护持之下,骄傲地扬起小脖子,享受众人喊好儿的绵恺,廿廿原本笑着,可是鼻尖儿忽地就酸了,眼圈儿跟着便红了。
“主子……”月桂察觉不对劲,赶忙低声问。
倒是坐在廿廿身边儿的諴妃笑着拍了拍月桂的手,“无妨,你家主子是高兴的,替三阿哥高兴。”
月桂微微愣了愣,还是四喜在旁边儿瞧着,赶紧凑上来捅了捅月桂的胳膊肘儿,“……从前,三阿哥小主子因唱戏落了话把儿。这回,皇上亲自陪三阿哥一起唱戏,天子都唱戏了,那以后便再没人敢提三阿哥唱戏的不是了。”
月桂心下也是呼啦一下子就敞开了,“对啊!皇上都唱戏了,那以后谁还敢说咱们三阿哥唱戏怎么着!三阿哥以后啊,想唱就唱,这是皇上亲自带着唱的,是奉旨唱戏,谁也管不着了!”
月桂说着也红了眼圈儿,不好意思地冲四喜笑笑,“……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