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被圣堂带走前的一夜,是方先生带我来了这里。”
江朽闻言,若有所思,视线再次落到白骨上,问道:“这是谁?”
元齐耷拉着眼皮说道:“那时候我才四岁,很多事情都不知道,方先生在这具白骨上提炼出死气注入我的体内,才能让我在十余年的时间内免受圣光侵扰心神,也是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,我渐渐明白,这具白骨应该和圣堂有关系,但具体身份恐怕只有方先生知道了。”
江朽眉头一皱,道:“圣光号称世间最纯洁的力量,也会侵扰心神?”
元齐说道:“看似纯净的表象下,却藏着无尽戾气,如果眼前的这位前辈不是出身圣堂,他身上的死气也不能护住我的心神。”
江朽又问道:“如果被圣光侵扰心神会有什么后果?”
元齐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,说道:“只能永远效忠圣堂,每隔一年便会遭受一次噬心之苦,如果没有圣堂独有的丹药,就会变成人间不容的怪物,我也是真的受到了噬心之苦,好在有死气在体内,如果不是因为这个,圣堂又怎么会轻易放我出来。”
江朽默默点了点头。
元齐又道:“我还要做一件事,彻底恢复气海和经脉。”
江朽转过头看向那条不知流向何处的溪流,说道:“我找个地方等你。”
……
……
溪流在山腹里穿行不知多少里,在山峰另一边穿出,成一条百丈高的细瀑。
元齐顺着溪水从崖壁间落下,双脚踩破水面,落进了水里,水面淹没到大腿根部,双脚触着水底。
压力有些重。
他开始沿着水流的方向缓缓走去。
速度很慢,但每走一步,溪水里便有一种特别的因子涌入体内,那些在圣堂常年累积的特殊气息也在一点一点的排除体外。
水流缓慢的地方,他便走的轻松些。
水流湍急的地方,便艰难些。
他不能提速,只能这样一步一步,像是僧人历练一般,缓缓而行。
许久之后,前面的天光越来越亮,元齐的身体逐渐脱离水面,越走越高,直到走出水面,来到石块遍布的岸边。
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,体表有真气溢出,慢慢蒸发着被浸湿的衣衫。
边运转真气,边朝着岸边不远处的树林走去,捡起一些干柴堆到河边,指尖有圣光溢出,幻化成火苗,将柴堆点燃。
又有一道圣光溢出,落到了溪水里,一阵浪花泛起之后,两条鱼扑腾着落到了岸边。
元齐拿起一根还算直溜的木棍,把鱼认真的处理之后,开始架火烤鱼。
当鱼皮表面变焦,香味溢出的时候,江朽从树林里走了出来。
“你还真会挑时候,刚好。”
元齐把鱼翻了一下,又添了些柴火。
……
……
神王府的静室中,景成果的脸色有些沉,但也只是有些沉。
相柳盘坐在大椅上,闭目入定,仿佛与外界隔离开来。
景成果饮了一口茶,轻轻抿了抿嘴,似是在回味茶中苦涩,安静了好一会之后,他看向相柳说道:“相柳先生,如若方时七不在天都,你可有把握杀死元齐?”
“自然。”
相柳双唇微动,但片刻后又道:“但事情似乎出乎小王爷的意料了。”
景成果有些许不解,问道:“还有什么变数?”
相柳缓缓睁开眼,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异色,道:“那个小姑娘。”
“元迦?”
景成果眉头微皱,忽然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。
相柳想起昨日的场景,仍旧心有余悸,道:“她身上散发的波动虽然很微弱,但我能感觉到,那是隐雾的功法,虽然如今月宫和隐雾皆避世不出,但多年前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