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念头让胡玄宁饱受打击,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,月荷曾经是他想要呵护的一个人,那么这个人,就是胡玄宁在身心困惑的年代里,唯一敬佩和欣赏的精神导师。
如果他是这样的人,胡玄宁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身心的幻灭。
见他发呆,刘月梅问他“你是想到什么了吗?你是不是知道这个人是谁?”
胡玄宁点点头,又摇摇头,说“我只是怀疑一个人,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,你继续说完。”
到了第二天的下午,月荷的情况越发不好,脸红得要滴出血来,那个赤脚医生赶紧给月荷输了降血压的药,月荷的妈妈熬了参汤,不时地灌进月荷的嘴里。
熬到了那天晚上,月荷的羊水破了,宫口却迟迟张不开,月荷拼尽全力,大汗淋漓,全身衣服湿得跟落了水一样,月梅给她换了几次衣服,擦了几次身子,孩子却一点都没有下移。
那个赤脚医生断言,月荷肯定不行了,而过了今夜,孩子如果生不出来,也只有死路一条。
刘家一家人哭着守着奄奄一息的月荷和她肚子里的孩子。
到了半夜,月荷丝毫没有临产的迹象,而她的各项体征却越来越弱,脸苍白得像纸一样,血压低得量都量不到,除了她的肚子,她的全身都是凉的,看着出气多呼气少的月荷,赤脚医生跟接生婆都彻底放弃了,他们不忍心再看下去,离开之前告诉刘家人,赶紧准备后事吧。
刘家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,月荷的母亲跪在月荷的床头,边给她灌参汤边哭着说“月荷,你要能听见,咱们就再努一把力,说不定你的孩子还能生下来,也能给我们留个念想。”
月荷似乎是听到了母亲的话,她微微地动了动嘴唇,想说什么,又说不出来,但是她的拳头握紧了,她在积蓄自己最后的力量。
到了五更天,随着一声渗人的惨叫,月荷目眦尽裂,终于把孩子生出来了。
接生的东西一早就准备好了,月荷的母亲剪了孩子的脐带,将孩子洗好包好放在月荷的床里边,孩子微弱的啼哭声,让昏迷了几天的月荷,突然醒过来了,她轻轻地用手指摸了摸皱巴巴的孩子,欢喜的泪水流了一脸。
她转头看向守在自己床前的母亲和妹妹,脸上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,她问她们现在是几点,当听说现在是五点十分的时候,她让母亲推开房间的窗户。
母亲知道她已是回光返照,什么产后禁忌对她都已经毫无意义,不忍心违逆她,走过去将她房间的窗户推开了。
二月底的天气,五点多的时候,天空还是黑漆漆的,但是天边的几颗星星,此刻却分外地明亮,月荷长长地叹了口气,对母亲和妹妹说“这个孩子就叫晨星吧。”
生死之际,她的心里异常清明,她伸手拉着妹妹和母亲的手,无限伤感地说“他这样对我,恐怕也不想让这个孩子活下去,所以,月梅,你们先把这个孩子藏起来,对外就说我跟孩子都死了,也许这样能保住她的一条性命。”
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,已经累得直喘气,母亲又喂她喝了两口参汤,她才又有点精神,让妹妹去把妹夫叫进来。
刘月梅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,虽然此时让江明顺进来有些不合规矩,可是姐姐已经这样了,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。
江明顺进来了,月荷让母亲扶她坐起来,又喘了几口气,然后奋力挪动身子,在床上对着江明顺跪了下来,艰难地说“妹夫、妹妹,我是不成了,这个孩子我就托付给你们了,求妹夫看在姐姐是个可怜人的份上,包涵一下这个孩子,将她养大,我会一直记住你们的大恩大德,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你们。”
月梅痛哭失声,上到床上想将姐姐扶起来,可是月荷眼巴巴地看着江明顺,就是不肯起来,江明顺也哭了,他对着月荷保证道“姐,你就放心吧,我一定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