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理完李恪几兄弟互殴之事后,李承乾就带着大批的侍卫,连夜出了宫门,直奔长安县的府衙而去,之所以如此的着急,是因为这是他统领军队以来,第一次出现返乡士卒杀人入狱的案件。
六率的兵权是他统御东宫的根基,他必须知道问题出在那里,还把漏洞及时的补上,不然的话,这条虫子早晚会蛀食掉整个六率。
更为主要的那几个士兵把好几家连锅都端了的原因,他们都是多年的老兵,没有理由不知道朝廷法度的森严。
而且在他们退役时,六率都会单独的发放一笔安置金,以慰劳他们多年来为国征战的功劳。即使不能像大户人家那样大鱼大肉,但保证一日三餐还是没问题的吧。
同时根据长安县和折冲都尉府报上来的文书,这几个家伙在杀完人后根本就没有逃走和抵抗的意思,要不然,依他们的身手,怎么会让当地的府衙毫发无伤的生擒活捉呢。
长安县县衙外,县令刘营和都尉张泓都张大了嘴巴,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对方,因为他们等来的不是刑部的上官,等来的竟然是太子的龙旗。不就是几个老兵杀人案嘛,用得着惊动一国的储君吗,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,刑部呈上去给陛下圈个红不就得了。
这真的是大惊小怪吗,当然不是,即使这几个家伙不是六率出身,是普通的小民百姓,当地的官府和三司也没有权利直接对一个判处斩立决,这条律法是皇帝亲自敲定,只不过他们俩为官的日子尚浅,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由罢了。
贞观二年,皇帝任命卢祖尚为交州刺史,卢祖尚担心交州地方偏远,蛮夷众多,又多瘴气,拒绝前去赴任。皇帝多次劝说卢祖尚,卢祖尚就是铁了心不领旨,于是一怒之下就将卢祖尚推出去砍了。
事后,皇帝非常后悔,甚至认为自己此举太过残暴。随即对房玄龄、魏征等人说“然,者卢祖尚虽失人臣之义,朕杀之亦为太暴!如果朕要在朝堂上杀人,你们应该劝阻!”
实际上,并非房杜等大臣不劝,而是皇帝的性格暴躁,发怒时并非谁都能劝得住,就以因为这个暴躁的脾气,致使皇帝在贞观五年特意的颁旨凡有死刑,虽令即决,皆须五覆奏。
原来,贞观五年,大理寺设立一起“谋逆案”,一个叫李好德的人,常常说一些狂悖之言,被人举报有“谋反”的嫌疑,最终被送往大理寺审理。张蕴古在复核此案时查证李好德确实有病,而皇帝认为张蕴古的审理非常合理,下旨宽恕李好德。
但过了一日,剧情突然逆转,殿中侍御史权万纪捅出来一个内情“张蕴古贯在相州,好德之兄厚德为其刺史,情在阿纵,按事不实。”
这就是说李好德有个哥哥,担任相州刺史,而张蕴古恰好是相州人。从而可以证明,张蕴古救李好德,可能并非出于公心,而是为了送老家的父母官(李厚德)一个人情。
要知道唐律为了避免官员徇私,规定官员不得在自己的家乡担任父母官。但,上有政策,下有对策,很多朝廷官员为了照顾家乡宗族父老,都会想办法和家乡的现任父母官拉关系,大家相互有书信来往,相互照应,这早已不是官场上的秘密。
这件事被捅出来后,御史们纷纷弹劾张蕴古徇私舞弊。更有甚者,挖出了另一个细节在皇帝打算宽恕李好德的时候,张蕴古急忙到狱中,以私人身份将旨意偷偷透露给了李好德,而且还和他博戏(赌博的一种形式)。
这件事足以说明张蕴古和李好德的关系非同一般,若说张蕴古审理李好德之案没有偏私,鬼都不信。最终的结果是皇帝大怒,令斩蕴古于东市!
皇帝因为愤怒斩杀了张蕴古后,又渐渐后悔了,因为李好德也确实有病,应该得到宽宥。张蕴古也确实存在徇私卖好的嫌疑,但即使张蕴古罪行确凿,按照《唐律》,也罪不至死。
于是,又开始抱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