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陆锦兰一早便起来了。今日是叶娆的丧仪,她作为将军府的夫人,自然应该细心操劳。
况且,这是一个赢得匡时衡好感的绝佳时机。倘若就此错过,怕是日后机会难寻。
看着古铜镜中的自己,软香温玉,陆锦兰倒真有些难以置信。
仅仅用珍珠粉敷了一夜,自己的脸嫩的就像能掐出水一般滋润光滑。这珍珠粉,真是个好东西啊。
陆锦兰暗暗思忖道自己若是这样去见匡时衡,他哪里会对自己视而不见?
眼下虽然匡时衡并没有将自己接入他的楼阁中,但只要她动动心思,总有一日她会重俘他的心。
想到这里,陆锦兰立即换了身装扮,发饰简洁,白衣素裹。
操办丧仪本就是由当家主母亲自去办,她这副模样,既不失礼仪姿态,又能增添她的荣光。
她何乐而不为?
叶娆啊叶娆,没想到你的丧仪竟是由她陆锦兰来办?真是冤家路窄,狭路相逢啊。
既然如此,她就大发慈悲办一场盛大的丧仪。
都说死者的丧仪是做给活人看的,她就是让世人看到,她陆锦兰才是真正的通情达理,蕙质兰心。
“来人,扶本夫人出去。”
话音刚落,一个婢女便从门外惊醒。立即跑了进来,小心翼翼地扶着陆锦兰迈出了门槛。
她早已不是当初的陆锦兰,这些下人又岂敢怠慢她?
这不,这些下人每晚轮流守在陆锦兰的门外。一旦有什么吩咐,她们也能第一时间响应。
虽是累了些,可总比挨板子强,她们也想活命啊。
“将军应该已经写好了受邀名单吧。”陆锦兰缓缓踱步,问道。
“应该已经写好了,昨日我还瞧见家丁前往宁府通报,想来就是为今日丧仪之事。”
听到这里,陆锦兰心里微微一惊。已经派人通知了宁府,不知道凛若会不会来呢?
她的女儿!
顷刻之间,陆锦兰握着婢女的手也不禁紧了几分。修长的指甲钻进婢女的掌心里,她也浑然不知。
“啊!疼!”
直到婢女立即抽回手来,陆锦兰才后知后觉意识到。
为了掩饰尴尬,陆锦兰立即轻咳了几声,“咳咳,我们走吧。”
她的心底竟隐隐约约期待凛若到来,她想看看那个恣意轻狂的女子,那是她最想成为的模样。
但很遗憾,她没做到。
很快,陆锦兰便差人细细操办了起来。白色的布绫高挂于府内的上上下下,红色的灯笼纷纷取下换成了白色。
府内的家眷也都换上了白色的布衣,哭声极尽哀凉。
与此同时,灵堂已设,诺大的大厅内摆放着檀香木制的棺柩。人来人往,好不风光。
见陆锦兰将一切布置得层次井然,齐齐整整,匡时衡昨日燃起的怒火顿时消减了大半。
从远处观望,竟觉她不似从前,贤惠之中带着一丝威凛。
果然有个女人主持家事,自己也能少操些心。
将所有的东西都布置好后,匡时衡宴请的官员也纷纷到场。
他毕竟是一国之相,来的官员自然数不胜数。
“匡将军,逝者已逝,请节哀啊。”率先来的人是国府廷尉何平青,他轻轻拍了拍匡时衡的肩膀,极尽悲伤地说道。
他们这一辈的老臣自然知道,叶娆是先帝赵旭章亲定的一品夫人,荣光无上。
若是赵旭章在世,恐怕今日吊唁的官员绝不止于此。身为朝中的官员,自然会揣摩皇帝的心意。
即使匡时衡不宴请,也会有诸多官员前来。
但现下当今的圣上是赵京渊,他既不知叶娆是谁,也不管她是否是一品夫人。
他漠不关心。
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