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艳芳花容失色,望着床上的方向大叫着:“大王!大王!”
伯赏志行似是睡着了,永远地睡着了,没有一丝回应。
一些兵士弓着身子,听到方才的消息,不知是进是退,狼,是大漠上最凶狠的动物,没有人不怕,况且那是一群数不清的狼。没人去猜想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狼,不自主地将身子一个个挨靠在一起,想着下一秒该如何是好。
“王妃,凶冥派兵攻打王宫。”又一个噩耗传来,楚艳芳已经受不起惊吓,双手扶着身旁的柱子。
“去,让攻打煌阳的大军速速撤回王庭。”楚艳芳打起精神,她不要输,不要再一次输在她的手上。为了抓住她,她将重兵派出苍龙,王庭只留下了一万兵马。
“王妃,大军被岳海煌阳与掖池的兵马前后夹击,请求支援,这是半个时辰前收到的消息,还没有来得及禀告大王。”一名将领低垂着脑袋,语气中带着哭腔。
楚艳芳似五雷轰顶,潸然倒下,口中喃喃自语:“掖池兵马?怎么可能?”
奔跑的狼群似洪水般汹涌而来,数千道绿光在雾霭中闪烁,如锋刃般的利齿不断撕咬着,啃噬着,无数惊叫声在王宫上空回荡着。
楚子月扶起田浩邈,对着钮梅下令:“搜索整个王宫,找到谭茂实和楚信鸿!”
“不!”楚艳芳发出尖叫,怎么可能,她怎么可能知道大哥也在苍龙的王宫?
楚子月退去了暗卫,偌大的宫殿里她挽着浩邈,与坐在地上的楚艳芳楚目相对。楚艳芳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伯赏志行,终于陷入了绝望。
“你为了一己之私,竟视两国将士的生命如草芥。苍苍蒸民,谁无父母?谁无手足?”楚子月看着殿外血流如河,尸横遍野,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疼痛。
“全天下的人与我有何干!我只要你死!”楚艳芳歇斯底里的咆哮,似一头发疯的野兽。
田浩邈痛苦地那啥了一声,顷刻间一股鲜血从口中抑制不住地淌了出来,靠着子月的手臂,慢慢地沉了下去,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睁大双眼,看着她的脸,微笑着,她的脸却越来越模糊,最后变成一团漆黑,什么也看不见。
“浩邈!”楚子月感觉到浩邈正离开她的身子,往另一个方向倒去,她慌忙顺着他倒下的方向,赶在落地之前将他接住,她看见他的手,犹如秋叶般无力地垂下,又黑又长的睫毛,将他的明亮双眸罩住。
“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?”楚子月紧搂着浩邈,声色俱厉。
楚艳芳笑了,笑得如夏花般灿烂,可笑容中又带着阴险,似花中一条毒蛇正在吐着芯子。“他服下了巫医的毒,无人可解,十日后便化作一滩血水,看着至爱在自己眼前消逝,你定会终生难忘!”
“你怎么会如此狠毒!当初我就不该留你一命的!”楚子月后悔,她为何放了她一条生路,才招至今日的祸患。她奋力摇着浩邈,可是浩邈,像是沉睡了一般,安详而又沉静。
楚艳芳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子,用手指着日夜诅咒的人:“果然是你!母亲惨死,二哥身陷牢狱,我远离青延,这一切,都是你!”
楚子月抬起头,不再掩饰:“对,是我又如何!若不是当年,我娘亲被你母亲逼迫惨死,楚家也落不到如此地步!”
楚艳芳脸上各种情绪交织,惊恐、质疑、憎恨,她看着眼前这个女子,似乎她从未真正了解过,自小到大,她对她只有厌恶。她分明也是一个女子,这一切计划,她为何行使的滴水不漏?终究转成愤怒与鄙夷:“说我狠毒,你又有何异?你的双手,不也沾满了鲜血?”
楚子月看着毫无回应的浩邈,将要夺眶的泪水硬是吞了回去。闪着一双嗜血的双眸,对着楚艳芳吼道:“我只杀了我该杀的,我不像你,会拉着无关的人陪葬!楚家,终是被你和楚信鸿毁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