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月后,碧玺带回了消息。
画院的先生身染重疾,病死前才得知实情,痛心相告画院确有云流幕,但是却不曾有过遏云。若是不信,院中阁内有所有学生的画像可供查看。
就这样,碧玺带回了云流幕的画像,云梦看之,瘫坐在地,抱头痛哭。
云梦痛苦不已,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,吃下凌冬果,回到过去,让一切重新开始。公孙长琴与修灵则再一次尾随她来到了火树银花,看着她走向了那棵火树。
“若是我们帮她得到凌冬果,是不是就能解开执念?”修灵则看着她的背影,轻声叹道。
公孙长琴却摇了摇首“恐怕不能如你所愿。”
修灵则正欲上前,却见遏云已经率先一步拦截在了云梦的面前道“云梦,回去吧。”
云梦立刻唤出琴来,喝道“让开,你这个禽兽!”
遏云却丝毫不退,“云梦,事实证明,若父亲没有给你那封书信,若我不曾知道你是我的妹妹,我们依然会相爱。现在有何不好?不必受世俗的约束,还有玉鸣在身边……”
“玉鸣不是我的儿子!你是杀人凶手!”云梦悲愤喊道“让开!我才是连珠山庄的主人,连珠琴尊!而这里的一切,都是我的,与你无关!”
“云梦,你真的以为你能拿到凌冬果,回到过去么?你偷偷在腊月轩看画,命人查我,我都知道!即便你吃了凌冬果,我依然可以让你再爱我一次。”
“不可能!我宁愿死,也不可能再嫁给你!”
云梦说完,抚起琴曲,一支支冰剑骤然向遏云刺去。
遏云却始终微笑着,甚至朝着她张开了怀抱。云梦吃了一惊,随即觉得身子骤然无力,倒在了地上,而她发出的琴剑也瞬间融化成水,只不过打湿了遏云的衣衫。
“是软绵散!”修灵则吃惊道“逆寒针、软绵散……竟然都出现在这里,看来遏云与诸葛氏关系匪浅。”
公孙长琴颔首,他看着遏云,沉吟不语。
只见遏云抱起了云梦,将她带回山庄,每隔一段时日就将软绵散给她服下,并对外宣称夫人身体不适,从而渐渐将连珠山庄的实权握在了自己的手中。
但是云梦并没有放弃,始终在等待着南红带回关于那个孩子的消息。不久,南红偷偷回到庄中,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,还带回一人,独幽。
独幽当着云梦的面解开了缠在右手上的布条,现出了其掌心上豆大的黑痣。独幽告诉云梦,自己从小便是孤儿,后来被商王看重,被带回宫中当侍卫。
从此,每逢围猎之际,母子二人便偷偷相聚。云梦一直深深自责,时常垂泪说“只怪我,只怪我……”
看着眼前的一切,修灵则不禁唏嘘,“怪不得独幽的右手总是缠着布条,原来并非是出于剑客的习惯,而是为了掩盖那颗黑痣。”
公孙长琴也唏嘘不已,“原来他们是母子,本尊还险些以为他们是……”
修灵则斜眼看着他,知他又往歪处想,忍不住摇了摇头。
由于找回了儿子,云梦的心情较以往要好。遏云见他二人的感情似有回转的可能,便对她比往日越发地好。直到有一日,他在腊月轩中作画,对侍从说“夫人的病已无大碍,无需再服药了。”
在云梦看来,这是遏云放松了对她的警惕,殊不知,他早就为今日的一切埋下了伏笔。云梦何时取果,何时便是她的死期。
又是一日窗前独守,云梦惆怅地望向窗外,喃喃叹息,“如果,如果可以听见独幽的琴声,该有多好啊……”
原来,这才是云梦夫人心底的执念。
修灵则望着她的背影沉思了良久,对公孙长琴道“或许,我可以让梦尊听见独幽的琴音。”
公孙长琴微微一笑,“是时候了,灵儿有何妙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