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后便甩袖朝府里走去。楚妖反应过来她是开玩笑后轻笑几声,拢了拢肩上的包袱跟进府中。
司马赋及与月玦并未走远,就在公主府附近一处僻静的巷道里。
见司马赋及停下后又不说话,月玦开口主动问“怎么单独叫我出来又不说话?你我之间,难道还有什么不能直言的吗?”
司马赋及闻言,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月玦,“这是杨昭托我交给你的。”
“杨昭兄醒了?”月玦接过信,倒确实是杨昭豪放又潦草的笔迹。司马赋及点头,又道“前日我去尚安寺搜查之时,他就已经醒了,只是受的内伤未曾痊愈,还需静养几个月。”
月玦看过信后,面色略有沉重,将信折好放入袖里,“杨昭兄能如此快醒来,多亏无妄大师出手相救,现下我不能当面与大师道谢,有劳赋及,再去尚安时代我谢过。”
“不必放在心上。”司马赋及朝他置有书信的左袖看去,月玦知道他在想什么,又将信拿出来递给他,“在尚安寺时,杨昭兄便劝说我离开西风,现下又在信中剖陈利害,催促我回东景。”
司马赋及接过信粗粗略看一遍,将信还回去“或许,你真的该回东景了。如今西风暗流涌动,塞北西南局势混乱,洛城代衡蠢蠢欲动,你再留在西风,难保深陷其中不得脱身。秦昊允你查看西南塘报,便是要拉你下水。”
“赋及误会了。”月玦淡淡笑了笑说道“并非是他要拉我下水,是我自己非要趟这淌混水。此次西南战乱,绝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,前去平乱的又是骋平军,我怕稍有不慎,大萧最后薪火,恐要没于西南。”
骋平军,从来便不姓秦。
司马赋及闻言定定看着眼前人,沉默良久,才说道“前日搜查尚安寺时,曾于地道中假元池藏身之处发现一些焚烧未尽的书信,信中便曾提及西南。然具体涉及西南何事,却因书信烧的太严重已看不出。不过可以断定,二者定有联系,我已决定亲自前往西南。”
“尚安寺与西南战事?不知搜到的书信残片,可曾带回来?”
“在京机厂中,你若想看,我可命人送到公主府上。”见月玦点点头,司马赋及迟疑片刻又道“你当真要继续留在西风?”
“有何不可吗?赋及是在担心,我留在西风,会妨碍到你与谢荀行事吗?”
谢荀住进司马赋及府中,无异于向一直拉拢谢家的秦昊与代衡表明立场——他的选择,是司马赋及。
如此做,又无异于引得两处同时忌惮,既然谢家选择依附司马赋及,这与皇上与瑁王来说乃是有害而无利,得不到便毁掉这种事,他们完全做的出来。所以谢荀如此做,颇有破釜沉舟的意味,恐二人是要有所行动了,他们等的,也已经太久了。
司马赋及怔了片刻,瞥目看向一侧巷道泥土斑驳的墙根,“你与公主似乎十分要好,如果我真要做什么,恐你夹在其中,左右为难罢了。你说过,如果我对她动手你会拦着,那如果是她要杀我,你又当如何?”
“公主她心地宽厚,且对你颇为青睐,不会——”
“你这是在骗我,还是在骗你自己?说话的底气都如此不足,可当真不是你一贯的作风。”司马赋及重又看向月玦,“她若是知道我的身份,纵是再心地宽厚,亦会选择斩草除根,那点所谓的虚无缥缈的青睐,又算的了什么?”
二人一时静默无言,死寂散在风里,似幽灵般在巷道中飘荡。
司马赋及凝着月玦低敛的眉眼,良久,从怀中取出几枚玉瓶递给他“别耷拉着个脸了,可真不像你。这药我已经亲身试过了,对你身上的疤也颇有用,收好。”
看着司马赋及将六七个玉瓶往他手里塞,月玦觉得好笑,却又笑不出来,“长兄如父,我身为你的师兄,如果有人要杀你,我自然是舍命保护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