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苟嬷嬷所说,阴薇进门之后,楚泠曾经和神秘男子有过一些亲近。
林茜檀原以为,那人会是周逸。
不过问起周逸,周逸却笑说:“此事的确有过。不过,第一,那个男人并不是我;第二,你的的确确是你父亲的女儿,这一点毋庸置疑。只不过你父亲自己有所怀疑罢了。”
周逸说得云淡风轻的,其中包含了多少故事,却是难以窥视。
至于那个和楚泠有过暧昧关系的男人是谁,就连周逸也说不清。
林茜檀心想,她娘亲的确是大胆了一些。在丈夫娶了新的妻子之后立刻就也给自己找了一个男人报复。这么看来,她出生以后所受的待遇倒还有了一些合理的解释。
林权记挂着这件事情,心里到底是意难平,若不是林茜檀的眉目和沈氏还有那么一二分相像,他大概连认她这个女儿也不必了。
不过这其中,阴薇的功劳当然也是不小的。
林茜檀是踩着最后一摊雪水出来的。开了春,枝头的迎春花开了。周逸帮她总管名下产业,她要囤积军用物资,绕不过他。
铁器、粮食乃至御寒用的布料,从林茜檀吩咐下来,所有的门店都在积极配合老板这么一个决策。
起初周逸也不太理解。
不过凭借多年经商的敏感,他也在最近的两三个月里,逐渐察觉到了林茜檀这么个决定的预见性。
放眼看去,眼下的京都全是一片太平繁华,但从年前时候开始,京都之外陆陆续续有许多小县城发生了几场规模并不很大的叛乱。
其中距离京城不过数十里远的一个小村庄里,甚至有隐居在那里的所谓夏朝遗老遗少光明正大地作诗歌颂故国,不承认伪商皇帝帝位的合法性。
这些小道消息,朝廷轻轻松松就能封锁于无形,但周逸已经从中看出一些东西来。
天隆帝在位已然是第十一个春秋,仅仅过去这十年之内,兵役徭役无数,眼下,朝廷按下去的,正是浮起来的第一个气泡。
这些事情,寻常人不知道,但商人消息灵通,林茜檀又在外地做主开了几家妓院,里面的姑娘卖艺不卖身,唱唱歌,跳跳舞,一样也给她送来不少偏门消息。
林茜檀几次下来在经商方面的表现已经叫周逸变得不会惊讶,这会儿他还是先说正经的事:“咱们囤积起来的东西,就是供应十万大军使用数月也是够的,你可是相中了谁?”
言下之意,意会不可言传。
林茜檀笑而不语,故意自嘲:“看看谁最有本事,说不定他就用到这些了。”
林茜檀上一次死的时候,帝国已经接近崩溃边缘,内忧外患,其中那支已经打到了城门楼的兵马最是来势汹汹。本来都要攻进城来,却不知何故忽然就偃旗息鼓息了兵。林茜檀脑中记忆有些混乱,偏偏想不起来那统兵之人姓什么,竟是这般胡闹,大半年来也试图找到他,提前对他投资。
那种感觉如何说?就好像每次要去想的时候,脑子里的记忆就像花屏了似的,看不真切。
周逸也不多问。反正他一个无欲无求的人,守着楚泠的牌位过日子也就是了。林茜檀在离开养生堂之前,自然去了母亲的牌位前,恭恭敬敬地叩拜上香。
绿玉倒是第一次跟着林茜檀到这地方,也是头一次见到那般稀奇古怪的灵堂。布置得奇风异俗还不止,就连牌位上书写的,也并不只有传统的方块字。
灵堂的高处,甚至挂着一副奇怪的字符画,画像上的字倒是绿玉勉强认识的。
绿玉甚至念了出来:“元素周期表。”
绿玉不解,林茜檀同样也是一知半解,只是告诉绿玉:“听周叔说,那是我娘亲在生时最喜欢的一幅画,据说是海外传来。”南边的沿岸海口上,的确有些海外的商人传播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。大商人不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