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丫鬟的肯定,小阁主心头也发酸,暗骂一声何苦来哉:“能怎么了呢……秋筱,咱们不走这儿了,你陪着我,从前门进。今天正日子,正好也看一看,门口是不是还挂着灯笼。”
冷香阁前厅人迹寥寥,往日恩客多半选择循规蹈矩,陪同家人亲眷过一个团圆年,除却二三素日行状无稽的,甚少会特特跑来青楼贪欢。还没等盛秋筱认清座上客都是谁,就见迎面走来一对男女,门外停着车轿仆从,似乎正是一家。
管事妈妈引着二人出来,男人实在面生,花魁并不认得,秋筱大略记得他姓赵,并非什么显赫出身,自个儿手下有点染料生意;旁边的女子生得娇小,打扮十分素净,头上只有一根如意头净面乳白玉簪,通体一色浅浅藕荷袄子,滚边绣丁香花百迭裙,微露水红缀绒球绣花鞋,眉目和顺,模样乖巧,顾盼间虽还带着点风尘气,却在掩藏不住的喜悦之下显得不足一提。
两人的关系便明了,挑在正月初一接姑娘出门,也算有心了……花魁不多打量,碍着已知晓春溪自戕,无心情说什么恭喜祝福的话,倒是盛秋筱同那女子曾经打过照面,停下脚步寒暄几句,花魁也不管,径自领着丫鬟们向楼上去。
“她叫什么?”
垂花廊下,美人面罩轻纱,饶有兴致地回头打量,听耳边绯月回道,那被赎身的女子名唤九儿,很小的时候就被卖进来,因着实在不出挑,平时并没有人会刻意留心:“她家中母亲早逝,上头似乎还有个哥哥,其余的,奴婢也不知道更多了。平日里,就像个粗使丫头似的,也没几个客人找她。”
“所以说,还是咱们的盛姑娘最心细,和谁都能有个脸熟,说上话的。”花魁不置可否,“其实如九儿这般,不声不响,也不至于受欺负,熬着熬着,还有个人接她出去,已经是很不错的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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