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夜。
淡橘色的弯月,和着几颗亮度不一的星星刻在夜空中,却也没有几人有闲心去看。
北风呼啸,寒冷不变。
无论是家禽,还是村民,都怕冷的躲在屋内。
说来也是,今天发生的这种惨烈的事件,在许村近几十年里是从来没有过的,满地的狼藉和瘆人的血泊,一般人还真没见过,即使是那意外坠井而死的疯癫长辈,或者是因为生病其它意外或自杀的,也都没有如此的惨烈过。
升斗小民,自然惊恐不已的,生怕那个还没被抓住的潜在恶徒还在村子里,又或者是心忧这个案件可能会波及自家,被拉出来问话什么的,都觉得有些无措。
普通村民如此,更何况那出事的曲家人和叫许尺的孩子了。
曲老二尸体被公治运去鉴定,案发现场曲家公婆的院子也被暂时封锁,他们两口子只好去和老大家的挤一挤了。
曲家公婆只有三个儿子,大儿和三儿都早已结婚生子了,就那老二近四十岁了,还没结婚,今年才好说歹说的说好了一个二婚带娃的对象,准备年底结婚,可现在……
曲老二虽然他打小生的好相貌,但人不如他两个兄弟正干啊,长大了和一些混子玩在一起,十几岁后就常年不在家,在外游手好闲倒也没啥事,可手脚不干净,去了几次包吃住的地方有了案底,加上没有那骗女孩的口舌心机,自然之前就没几个对象处好了。
要不是最近几年,嗯,听他老娘说的,所谓浪子回头,挣了些钱,修了老两口的老院子,又在镇里弄了套房,那带娃的女子也不会答应。
现在,人死朝天,除了他老娘真的心痛的,其他的亲人却没有太多感伤,这是印象还没有完全扭转过来呢。
曲家老大周围的邻居一直听着那曲家奶奶的哭声,也只是感叹几句,儿不好父母过啊,指不定是外头惹了什么人被报复的。
…………
许国辉和他妻子把外孙许尺送进医院,就无奈的把他瘦削的身体靠坐在走廊长椅上。
孩子受大苦了啊!
这么多年养下来,虽说口上叫外孙,可全家没人心里有“外”字,更何况孩子还是和他们一姓,是傻女儿后半辈子的依仗了,心疼是真心疼孩子。
“玉梅到现在都见不到人影,找不到人,跑哪儿去了?真担心……这孩子幸好伤的不深,那小护士说应该没伤到内脏,失血有些多……”
见丈夫不说话,妻子张启月开始絮叨起来。
“孩子没大事就行了,捡了条命儿,等着手术出来吧。”,许国辉打断她说。
他们一旁还有一位公治,是等着那孩子手术出来后,看情况继续跟进询问案情细节的,毕竟案发现场只有这个孩子亲眼目睹了。
…………
将缝好的厚垫子摆在纸盒里,把那只刚抱回来的小奶狗放上去,这小家伙现在是知道自己不会对它有威胁了,不再一直龇牙吠叫了,小身子围成一圈,尾巴紧紧贴着身体,看着挺喜欢这个垫子的样子。
李夏至见此轻笑了声儿,又逗弄了它几下才收了撸狗头的手。
“应该不会冷啦,好好睡觉吧。”
站起身的她说。
前几天村里一爷爷家的狗生了几只崽子,今天大舅去抱了回来一只,是只全身深棕色,有些卷毛的狗崽,肚子还鼓鼓的,李夏至怕奶狗冷到,就给它缝了一个厚垫子。
关上狗屋旁的灯,踏在菜园的砖路上,她依稀看到一旁开始显绿花瓣的无尽夏,和樱桃树将要枯黄落下的叶子。
桂气已淡,腊梅将始。
她回了屋里,提着一小袋脆香的白米花,顺着院子就着夜色吃了起来,偶尔经过三只狗子的旁边,还会把空间里的牛骨猪骨拎出来几根,给它们啃着吃,这是今天新杀的牛猪的骨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