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淅淅沥沥一直下到寅时,怀清喂南羌喝下汤药,伸手在南羌再探一次。
怀清紧皱的眉头略略松了松,怀清深呼一口气。
打盹的白芷听到外面鸡啼声,脑袋歪了一下,手没支撑稳,身子一颤。
“天亮了……”白芷抬头看了一眼把药碗放在一边的怀清:“道长想吃什么尽管吩咐,小的这就去买。”
“熬一些清淡的小粥,这几日就少往外跑了。”
万一又遇上哪个不长眼的匪贼把她绑了去,他可没那么多心思还要再去找她。
白芷看着怀清眼下乌黑一片,心虚吞了吞口水:“要不道长先回去歇一会儿,这有我就行。”
怀清起身:“也好,热症退了,桌面上的药是第二剂,按昨天的煎法,把药煎了拿给她喝。”
怀清深交打了个哈欠,脸上阴霾一扫而尽,恢复以往那个吊儿郎当的样。
白芷殷勤的替怀清打开门低头哈腰的把人送了出去。
白芷也抒了一口气,看着南羌嘴唇总算是有了一点血色,心里又是激动,又是怨气。
靖远王府里,南织替靖远王把脉后,面色凝重。
“小女子医术不精,无法替王爷根治病灶。”
靖远王面色苍白,薄唇蠕动:“本王体内的毒积累已久,本王早就料想到有今日。”
南织眼底泛起一丝涟漪:“王爷确实不是病弱,而是中毒,如今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,很难根治。
但王爷吉人自有天相,想必一定能逢凶化吉。”
靖远王起身,面露和蔼笑意:“你们南家儿女,真像。”
南织愣了片刻,靖远王由人搀扶起来。
“你兄长乃是本王的先生,本王年幼时,多得他启蒙。”
南织心里微微触动,靖远王停住脚步:“你知不知你兄长到底是怎样的人?
你兄长若是能留在南淮,想必如今就是赫赫有名的将军。
有你阿姐昭阳郡主的镇定睿智,有你三姐的韧性无畏,有你的心思缜密,从容不迫。”
南织凝着跟前佝偻病弱的男子,苍白的面上始终挂着恬静平近的笑意。
靖远王身边的人将一封密函递给南织。
南织接过密函,靖远王声音空幽:“马车本王已经替你备好了,京都是个是非之地,不宜久留。这东西你转给长宁公主,本王有生之年,怕是不能有幸与长宁公主促膝长谈。”
靖远王回头:“回吧。”
南织低头作揖:“王爷保重身体。”
南织踌躇几步,靖远王声音慢悠悠:“她在京都,我会看着的。”
南织上前,跪下叩谢大礼,南织走的后门。
庾姑姑拉开马车帘子:“小姐,三小姐那边……”
“回南淮。”
“王爷,昨夜的事已经解决了,如王爷所料,密谍司晚去了半柱香时辰。
豫王那边,火药移去哪了,小的还没查出。”
靖远王轻咳几声:“罢了,这事你不用再查,免得打草惊蛇,有一人知道,她会去办的。”
靖远王有人搀扶走进宅内,门外突然来传:“王爷,太后娘娘差太医替王爷诊脉,映月公主也来了。”
“传。”
“是。”
赵映月提着衣袂,见着靖远王,那与神色的脸才露出几分笑意,眼睛弯弯,心情愉悦。
“皇兄。”赵映月扶着靖远王。
“你怎么出来了。”
“我在母后跟前撒泼打滚,求了好几日才求来的。皇兄看起来面色好了许多。”
一边的太监看着赵映月:“王爷,公主,太医还在门外候着呢。”
赵映月眉头一蹙:“就让他在门外候着,这些个庸医,只会开方子吃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