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京兆尹已经明白了,彤嫣嘴角噙着一抹笑意,踱着步子走回了椅子前,端坐了下来,静静的等着他发话。
“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,那就将钱账房收押吧,待到秋后问斩!”京兆尹一拍桌案,示意衙役们将钱账房收押入牢。
衙役们虽不明白,但也不敢质疑,立马上来讲钱账房压住了。
钱账房不敢置信,破着声音喊道“我是清白的,他才是杀人犯,老天都证明了,众目睽睽之下,大人,你可不能颠倒黑白、徇私枉法啊!”
而方掌柜正一脸懵懂,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是他们两个都要被问斩了?
“这咋回事啊?”老妇人茫然的看着彤嫣和京兆尹,全然糊涂了,怎么一会没罪,一会又有罪了,郡主不是说没罪吗,咋这京兆尹还对着干呢?
青枝笑吟吟的将木盆上的布掀了起来,大家都抻着脖子往盆里看去,那盆里哪有什么净灵之水,分明就是一盆滴了墨汁的水,黑乎乎的,放进手去,可不就是染黑了吗?
老妇人挠了挠头,指着水道“这不是郡主说的净灵之水吗,这账房先生把手伸进去还是干净的,可不是清白的吗?”
青枝笑了起来,“老人家,没有什么净灵之水,这本就是滴了墨汁的黑水,是郡主用来试他们俩的。”
老妇人没听明白,还是云里雾里的。
“你想啊,先让方掌柜将手伸进去,他若是做下了坏事又怎么敢呢,正因为他没做过,所以才大方的将手伸进去沾了一手墨水出来。
而钱账房是后来将手伸进去的,他见方掌柜手指染墨,就已经知道了这宝物是假的,因为他知道方掌柜根本就没有杀人。又因郡主说只要他伸出来的手是干净的,就可以证明他是清白的,所以他心里一喜,想要将罪责都栽到方掌柜的头上,自然就没有将手伸下去,所以伸出来的手自然就是干净的。
假设是方掌柜杀了人,拿出手来是黑色的,那么钱账房就会松一口气,坦坦荡荡的将手伸下去以验清白了。”青枝笑着讲了一遍,又补充道“其实从方掌柜大方的把手伸进去时,此事就已经真相大白了,至少方掌柜是清白的,而大牛之死不是两人合谋就是一人所为,所以钱账房自然就是那个凶手了,再加上他撒谎连篇,心虚作弊以求脱罪,更是板上钉钉的铁证。老人家,听懂了吗?”
老妇人若有所思了片刻,一拍大腿,笑得脸上褶子越来越深,齁的一声,把嗓子里的痰咽了下去,连连点头,“俺明白了,明白了,郡主可真是聪明,不但长得和天仙似的,就是这脑子,十个俺也赶不上!”
钱账房彻底的浑身瘫软了下来,唇上无一丝血色,哆嗦着也不知在喃喃些什么。
他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在不停的走马灯似的回放着完了!
方掌柜喜出望外的挣开了衙役们的压制,跪在地上朝彤嫣和京兆尹磕了三个响头,然后便是又哭又笑的抹着眼泪,喊着“多谢郡主,多谢大人!都是小人猪油蒙了心了,不该贪得无厌!要不是这钱账房怂恿我,我也不敢啊!”说着他又开始抽着自己的脸,啪啪作响,不一会干瘦的脸颊就红了起来,喃喃道“都怪小人,都怪小人……”
他可不是悔不当初吗,虽然郡主没要了他的小命,可是这些贪的东西都要被收回去了,这掌柜的位子也坐不住了,出了这样的事情,他的名声糟烂透顶,哪里还有铺子愿意用他啊!还有家里的妻儿老小,一下子变成了一贫如洗,他往后可怎么过啊!真是一步错,步步错!
此事就这样了了。
钱账房财物全部没收,归还给了彤嫣,被判秋后问斩。方掌柜家中财物亦是如此,只不过彤嫣免了他的牢狱之灾,放他净身离去。
不过,事后,彤嫣还是派了云香去给钱账房的妻子送了一百两银子,也同样给方掌柜送了一百两的银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