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荷的手在空气中划过。
兰泽严重怀疑,在她那边的视野里,手很可能是从豆子的头毛上经过。
“不愧是我的儿子,看上去都很俊嘛。”张荷的身影飘在半空,脚离地面有半尺的距离,单手叉着腰。
“是啊是啊,都是你的亲儿子。你一出来他们就喊妈。”兰泽表示,你这妈太有能耐,太了不起了。
“小米!”张荷喊道。
小米兴奋得往栏杆外伸手够她,但是够不着。
“哟,知道自己是谁呀?”张荷很高兴。
“哟哟!”豆子也把手往外够。
小麦翻了个身,坐了起来。他试着站起来,扑通,又坐倒了。
“小麦!”张荷又喊。
“啊~噢噢!”小麦一边挥手一边回答。他又翻身,爬到了栏杆边,扶着栏杆站了起来。
“豆子!”
“哟!”豆子的回应很简短,很像是会说话的孩子喊了一声有!
张荷的手,又在半空中划过。离孩子们的实际位置,其实还有几十厘米的距离。
这帮孩子,见到张荷这个妈妈,比见到兰泽这个爸爸,要兴奋得多了。
大概……兰泽判断,这是因为张荷对他们来说,既熟悉又陌生。
见过面没有?见过。那时候老四张一点还在张荷肚子里,还没取出来。这几个整天在发育箱里泡着,都才几个月大,刚开始系统早教没多久。张荷确实去看过他们。
之后,她就住院动手术取孩子出来;在之后,她就飞了。
兰泽和他们见得多一些。就算不做育儿所义工了,忙的时候,他也会每周都抽时间去看一眼。
但是张荷的声音,他们很熟悉了。早教的一部分内容,就是父母的声音亲口朗读的各种材料。父母中的每一位只朗读一小段,一个房间里几十个孩子,每人的父母声音循环播放。
对自己的名字,孩子们也很熟悉了。因为还在发育箱里的时候,工作人员和他们互动的时候,对有名字的孩子是喊名字的;同时有大名和小名的,大名小名穿插着喊。
所以,现在张荷喊他们的小名;他们听见自己的名字被熟悉的声音喊出来,不兴奋才怪。
但是,兰泽喊他们的时候,三个娃个个表现都很淡定……大概,太熟了吧?
张荷开心得不得了。
晚上的会面时间,于是变成了张舰长的专属逗娃时间。
“哎,不行了,必须回去睡觉了!”张荷终于注意到了时间的流逝。
“再见哎,孩子们!”张荷跟孩子们告别。
“哟哟!”豆子挥手。
“妈妈嘛嘛!”小米挥积木。
“噢!”小麦挥手。
“喂,我回去睡觉了。”张荷飘到了兰泽的面前。这会他俩视线的高度平齐,张荷显得比平时高大一些。“你辛苦了,小兰。”
“为首长服务。”兰泽回答道。
张荷嗤地笑着,低头消失了。
张荷消失后的后遗症很明显
豆子整晚上有什么事都喊“哟!哟哟!”
小米整晚上喊“妈麻马骂!”
只有小麦,还在规规矩矩地使用新生儿语言,“哦。噢!啊~”偶尔才蹦出来一个字的“嘛!”
看来,既熟悉又陌生的妈妈出现,这一会时间,触发了他们学习语言的某种开关。
张荷的影像离开之后,兰泽又看着他们玩了一会儿。然后给孩子们吃夜宵——就是奶而已。特意带到厨房的小桌椅上吃的。
趁着孩子们都在忙,他把床上的玩具收了,换了床单。
之后,又把三个儿子带到卫生间去挨个刷牙擦脸。洗刷干净,又给他们换了尿不湿,兰泽就把他们几个脱光光,扔回床上去,用毯子裹上,睡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