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选里,我是最年轻的。只要我不推辞,就是我了。”张荷说。
“片面要求年轻,这是什么情况?”
“为了稳定考虑。要求工作年限越长越好。”张荷不爽地继续踹他,“其他人选,最小的比我大十岁。这个角色常年在天上,不能不懂技术。技术口,混到大区区长资格的,怎么着也得五十多了。”
“纯搞技术的,能管人吗?”兰泽怀疑了。
“当然不行了,所以剩下的没几个。我最年轻,就是这样。”
张荷懒得再解释。
所有问题,早都解释得差不多了。真剩下什么没解释清楚的,以后还可以接着解释。
现在该干点别的,比如踹人。
“在爸爸眼里,新月就是一方诸侯。”兰泽说。
“只能依附地面而已。几十万人脱离地球之后,在国际政治中站队就成了大问题。地球上刮阵旋风,新月城上都要抖三抖。本质上和嘉禾号差别不大。”张荷摇头。“新月除了比嘉禾号大一点,其实连引擎都是同一个型号的。”
“老版本的大型聚变引擎?”
“对,一共六副。是嘉禾号的三倍。动力算不得强。”
兰泽默默算了算。“不追求机动性的话,这个动力算是对人体比较友好了。”
“爸爸大概是老了,看不清国际形势。”张荷不开心。
“我倒是觉得,他只是单纯看不清你。关心则乱吧?”
“难不成我在他心中一直是个小屁孩嘛?……好吧,真有可能。”
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张荷跟张青松具有可比性。但在父母眼里,一切孩子都可以比较。
“在我心目中,你的形象高大伟岸。一直比山还高。”
“那你现在对山干嘛呢?”张荷又来了一脚。
“对一座山最好的敬意就是爬上去。”兰泽被踹来踹去,依然锲而不舍地爬山。
“是不是还得在山顶插上小旗子?”
“太对了!宣示主权本来就是人类本能。明天你穿裙子吧。”
“……”张荷望向天花板,“要么你陪我一起穿?你穿我就穿。”
“姐呀。不能这么玩我。怎么跟孩子解释啊!!”
第二天,张荷愉快地穿着漂亮裙子送孩子们回学校。
兰泽带着末末,守在家里。他要面对面给小穆上第一堂课。没穿裙子。庄严稳重地穿着自己本来的衣服。带着小穆学习他一大早现备的课。
上着课,他松了一口气。小穆“这孩子”脑子不慢,悟性也不差。纯粹是被教育资源耽误了。
幸好如此,补课的难度不至于像补天,充其量像修鞋。
课后,他找了一圈师兄弟,发现这帮人修仙上瘾,致力于破解纯数学难题。没人搞过实用性强的航天数学教材。师父的某几位师叔倒是联手搞过,教材太老,早就跟不上时代了。
航天领域内现有的数学教材,兰泽倒是通过航校的资料库找齐了。如果他现在没有大学老师的身份,自己买起来还怪贵的;但是,也用不着考虑怎么教学生的事了。
这些教材有两个共同点一,要求有大学基础,二,例题全都非常切合实用,全都是从各种实际场合扒下来的……所以计算都比较难。所谓天文数字,就意味着小数点前面好多位;航天级的精确度,又意味着小数点后面好多位。不精通误差控制这门艺术的话,就是超算都嫌头晕的巨大计算量。
要想把教材简化到零基础,基本上不可能。
不过,兰泽判断,如果授课不管原理,只管实用性的话……有可能让十来岁的孩子都能马上学会特定的数学方法,并且用对地方。但这样一来,教材绝对会变得毫无美感。
新编教材的工作,简直是没事找事。令人痛苦。
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