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!”张荷小声在兰泽耳边嘶喊,“全场观众看着你呢!你特么!松手啊!!”
“嘿嘿嘿!”
“你个小流氓!松啊!”
“见过年纪这么大的小流氓?”
有了一脑袋白头发,兰泽可以到处冒充老年人。
……兰泽没抱多久,也就分钟吧。最后张荷抬起头看着冬季湛蓝的天空,思考起宇宙起源、人生价值之类终极可题,放弃了一切努力,就连体重也交给他了。
一点也不激烈,好像怪没意思的,于是兰泽松开了。
兰泽和兰花牵着两个孩子离开学校机场的时候,运输机还没起飞。
k大姐牵着迷茫的小穆,跟在他们身后。
“爸爸。”小穆在身后念叨。“靠!喊你也得答应啊?”
兰泽猛回头瞟她一眼“作业写完了?”
“嗯。”
“那行,回头加二十道题。推导和验算用不同方法,过程不能省略。”
“靠!喊爸爸也没好处?”
“你老子费劲心血给你出的题?这不是好处?气死我了。”
从机场离开的人,陆陆续续流淌进宿舍区,渗透进住宅之中消失不见。
兰泽和兰花带着两个孩子走得最远。
他们舍不得进入地下通道,一直在地面上步行。道路两边都是积雪。虽然冷,但可以随时看到天空。
忽然听到小麦说“上面。”
他们一抬头,巨大的运输机发出爬升段的呼啸声,像是玩具一样,正从铅灰色的树梢枝桠上掠过。
航校内部机场的磁悬浮跑道,比起民用跑道更加给力。
他们一抬头的工夫,飞机就这么飞远了。
自家的小楼已经近在咫尺。兰泽却觉得,回家已经毫无意义。
有什么东西,已经完全不一样了。
虽然他未曾想到,这一别,有可能是时代的转折。过去与未来,在此分道扬镳。从今往后,人类时代的最后荣光,终将黯然落幕;而不知什么东西的时代,却在不知不觉间忽然开始。
他只觉得生命就此被斩断。
张荷的叮嘱犹在耳边好好活着。运输机已经完全摆脱了他视线得追逐。
她想说的大概是大人了,以后不要再任性了。
“我会好好活着的。”兰泽低下头。“如果这是你的嘱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