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瀚扬只是听着,脸色逐渐铁青。
如果不知道父亲是谁的话,那个人大概就能永远光辉灿烂充满神秘,大概也能永远不死了吧。
“你是他唯一的儿子。也是我唯一的孙子。”老人一边吃着荔枝,一边把荔枝核在毯子上排成整齐的方阵。
用颤抖的手摆下来,十分地强迫症。
“那……”卫瀚扬轻声问道,“我是三代单传?”
“单传个鬼,你姐姐妹妹一大堆,还有好多个姑姑。我只是不甘心。”
卫瀚扬不明所以。这爷爷他也不熟,猜不出爷爷不甘心的是什么。
“您老要不要让他认认亲啊。”兰泽插话说。
一想到这小子行走天下,万一不小心泡到自己的表姐妹,亲姐妹……打算赤诚相见才互刷手环被迫认亲,那画面出现在兰泽脑子里,相当滴狗血暗黑。
“去去,一边玩去,你小子刚才还吃我荔枝了。”
“才吃一颗!不能吃吗?”
“我是病人!”老所长招呼自己孙子,“走走,不理他。我们看风景去。”
卫瀚扬听话地走到爷爷身后,低头看了眼轮椅靠背顶部的仪表盘,单手推动起来。
兰泽只能去跟兰花玩。
兰花不知从哪摸出来一袋瓜子,嗑得正香。
“分一点?”兰泽申请道。
兰花立刻在小茶桌上倒了一小半,推给他“别抢我零食。”
“……”
好像被傻妞嘲讽了啊。他上次抢别人零食,已经是11岁的事了。过去23年了都。
兰花也是难得清闲。逮到兰泽就开始问积攒的问题。
她这一年的学习强度,能把正常人逼疯。而有些忧虑,她并不好向老所长提起。
比如说,老所长究竟还能活多久?
这次,老所长从葬礼上回来,整个人就有些憔悴。
这不,突然之间就病倒了。
兰花的成长速度已经够快的了,却依然青涩得令人发指。脑子里对科研院所应该干啥,还是摸不到四五六。
而老所长,对所里的事情,几十年来从来没真正放权过。历任副所长,没有一个有实权的。都是相当于高级管家婆的角色。
兰泽嗑着瓜子,听着兰花小声吐槽。
那边爷孙俩,绕了一圈回来了。老人家又在回忆“淑仪姐姐”。
孙子长得非常像卫书义。他实在是太满意了。
老所长这会功夫,声音洪亮,精神焕发。
“我觉得,你老板的精神头,至少还能活年。”兰泽小声说。
“让我男神经常来看他爷爷吧。”
“我和你男神结拜了。以后你可以直接管他叫哥。”
“什么?”兰花甚为抗拒,“我不想当这个妹妹!”
兰花偷瞄了一眼那边的绝世容颜,结果眼睛挪过去就挪不回来了。
“你怎么有资格和他结拜?你又没有他帅!”
兰泽非常想找个东西证明一下自己。忽然想到了自己塞在衣柜里王沐诗的画……不由得泄气了。
“哎,兰泽!”老所长喊他了。“跟我回研究所。”
“您有事?”
“你猜呢?”
“行吧。”
兰泽划拉着扔掉瓜子壳,把吃剩的瓜子归拢到一起。
那边老所长把毯子递给孙子,自己双腿前探,手撑着扶手站了起来。
“爷爷,你腿……”卫瀚扬立刻蹬大了双眼。
“你怕不是以为我是个瘸子吧?”
“……”
卫瀚扬的表情写得清清楚楚他就是这么认为的。
“大孙贼,帮我推着。这玩意确实舒服。可我得听医生的话,起来活动啊。”
老所长走起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