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泽实验室里,有不少东西,不属于实验室资产。
就说那些别人实验室里报废,他的学生捡回来修着玩的设备。
有些幸运地囫囵个修好了。大部分修不好重新扔掉了。还有些,拆着玩了。
拆得连原先主人都不认得之后,东拼西凑,又变成了别的东西。
实在没法回收利用的零碎,兰泽实验室的小仓库根本放不下,绝大部分还是扔掉了。扔回了本学院的报废品仓库里。
兰泽实验室里多出来的自制设备,学院办公室的人,每次看见都头疼。
这些东西没办法算实验室资产。偏偏有几个大设备还很醒目。
但是,能用。甚至,好用。
实验室里还有不少工具,是兰泽私人添置的。
生物学实验室添置迷你型车铣中心,这就很迷了!生科院不管谁当院领导,只要没喝大了,谁也不能给他批准。
他的“化学自展开结构设计”专业是两院共建的。大本营是生科院的结构设计实验室。
工学院方面除了大量优秀本科生之外,给的是经费和空车间。沿着工学院自家建设的铁路线,大学城范围内到处都有他们的车间。分布得极为分散。
因此工学院给兰泽的车间,就紧挨着生科院的地块。
但是,依然隶属于结构设计实验室。原则上依然必须服从生科院的管理。哪怕摆进去的是工学院学生最常用的设备,生科院该不批准还是不批准。
甚至就连两个学院的这两块地盘,实验室也是要付租金的。这部分支出,再合理不过;从经费里扣,还从来没有审批不通过的。账务有些曲折,然而合情合理,无懈可击。
小厨房的各项支出,自然也不可能从经费里报销。一直是兰泽自己掏钱。
把学生当亲生孩子疼爱,并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这么干。其他地方的大学城兰泽不知道,至少神州东部的大学城风气普遍这样。自家的学生,换着花样宠着,自己乐意。
当老师的如果宠不起学生,那是没实力。短期内影响招生,百年之后还影响声誉。
社会抚养制度之下,人们变得亲情淡泊,却逐渐从另外的方面得到了补偿。
从心理成长的角度,青春期的孩子逐渐疏远保育者,亲近教育者。这是自然规律。
在原始社会,就是从母亲们手里独立。男孩子转到父亲们手里,经受严酷的打猎训练;而女孩子……则是用旺盛的生命力扩大人类种群,给姥姥们生外孙去。
工业时代,用学校教育的方式,延长了孩子们腻歪在父母尤其是母亲身边的“保育期”。这实际上违反了人类生理的自然规律。学校和家庭共同构成了扭曲天性的教育制度。但在阶级社会中,没有什么因素是不扭曲天性的,所以也算不得不合理。
而现在这个时代,所有的孩子都需要离开保育员,都必须接受严格训练。
大家都是“男孩子”了。
亲爱的老师,就像原始时代的狩猎团长。不但传授知识和技能,也是可以寄托性命的。而在狩猎团长眼里,所有“男孩子”同是自己的后辈。
学生对于大学城的各位老师,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后代。在学位证书和技能证书上,指导老师的名字比学生的还大。大家必须一辈子互相负责。这……是一种传承。
所以,对自己的亲学生好一点怎么了?
就指望他们将来都有出息,能给导师争气呢。
兰陌和爸爸约了个时间,到结构设计实验室在校内的车间,开通了门禁和设备的权限。
毕竟这里原来就是按照车间的标准建设的,所以兰泽把车铣中心之类的玩具都塞进来了。学生们还多加了几条立柱几道梁,装了一对大桁车。也就是桥式起重机,可以移动一些沉重的工件。用起来,平移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