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头看时,只见东南面的旷野中忽有两队骑兵出现,正迅速靠向战场。因为隔的距离太远,看不清对方打的是什么旗号。
“历城守军来支援了?”
张须陀开始也是这么想,还琢磨着留守历城的郡尉居然有这个魄力,回头得上表给他请功。可随着两支骑兵越来越近,等看清楚旗号,老张顿时就惊出一身冷汗来。
隋军的战旗,多是方形红底配有蓝色描边,边缘带着飘带。而对方骑士背负的却多是三角形蓝底黄边的战旗。而且装束各异,两当甲与明光甲混合,还偶有皮甲。前方各有打出的将旗,一面绣着斗大的“单”字,另一面则是“翟”字旗号。
不是援军!
“传令回防!有敌军抄后!结阵迎敌!”
张须陀嘶哑着嗓子怒吼出声,传令兵都懵了,被打了一巴掌才反应过来,匆忙挥舞令旗。
战鼓声忽然变得密集剧烈,正追杀卢明月大军的士兵们下意识停下脚步,向校尉军旗靠拢。
另一边,刚咬上卢明月马队后阵的秦琼与罗士信,听到身后本阵的鼓声变得奇怪,便回头张望。一看之下,顿时吃了一惊。
“遭了!府君那边有危险!士信,快与某回援!”
秦琼自马上吼了一声,拔马便走。罗士信看着距离不远那位金晃晃的贼头卢明月,不甘心的骂了一句,只得调转马头。
不过他们这边想要回去,也不是那么简单的,中间还夹着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数万溃兵。而此刻,突然杀出的骑兵已经快要冲到张须陀的眼前了。
翟让这次被徐世勣说动,把家底都搬出来了。最精锐的两千骑兵、一万步兵,全拉到了齐郡。
这可不是卢明月那裹挟起来的农民兵,而是甲胄俱全,训练有素的青壮汉子。双方刚一接触,老张就知道这下麻烦了。
瓦岗骑兵的骑术虽然不像八风营那么漂亮,但也是整齐划一。尤其是单雄信与翟让都是自恃武力之人,在骑兵前锋充当箭头,身侧跟随的皆是全身铁甲的壮汉。就在张须陀本阵后方,刀盾兵与长矛兵配合准备拦截之时,前方的瓦岗骑兵突然加速,在盾阵合拢之前冲了进去。
“喝!”
右翼的单雄信猛喝一声,手中比别人粗了两圈的特质马槊狠狠的穿透一名隋兵的前胸,把他整个挑飞起来,砸向前方。待喷着血雾的身影落下,便砸翻了一片士兵。
五百人的军阵只顶了不到十息便被凿穿,守阵的唐万仁没走过两招,就死在了单雄信的马槊之下。
后方的张须陀眼角抽搐,双拳紧握。眼见退下来的弓箭营已经在阵列后方集结,顾不上还有溃散的士兵,便狠狠的挥手。
“放箭!”
“府君有令,放箭!”
弓箭营的小校挥动令旗,顿时在隋军本阵中射出一片黑压压的羽箭。翟让和单雄信没想到老张这么果断,猝不及防下顿时乱了阵脚,急忙向两侧迂回。
不断有瓦岗骑兵中箭落马,而交战线上被冲散了阵型的隋军士兵也倒了霉,随着本阵的齐射大片的倒下,成为瓦岗骑兵的“绊脚石”。
“混蛋!哪个王八羔子下令放的箭!没看到那边还有自己人吗?”
眼见唐万仁被杀,己方的士兵成片的倒在血泊中,相隔不远的裴行俨眼珠子都红了。转身奔向后阵,自弓箭营的队列里抓过下令的小校,劈手就打。
“狗东西,你是眼瞎了吗?”
“裴副将,是府君下令,俺也是听令行事啊!”莫名挨了一巴掌的小校也是一脸委屈。
而这时,后方的传令兵再次大喝。张须陀命令弓箭不准停,继续压制瓦岗军的冲锋。
“副将,这……”
小校一脸为难,裴行俨随即一把推开他,怒气冲冲的跑向帅旗下的张须陀。
“府君!那边还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