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压下这桩案件,来偿还苏牧对自己的恩情。
“雨露会,是我下令成立的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陈懿顿了顿,平静道“云州案查到最后,牵连出雨露会后,我也会曝光。”
这句话,听起来像是他畏惧自己被拉下神坛。
但事实上。
他并不畏惧。
他只是在向宁奕阐述自己的选择,这件案子一旦将苏牧牵扯其中,他便会选择跳入坑内,替苏牧抗下“罪过”,哪怕这种选择,会让罪孽更大,更高。
宁奕的朋友很多,但也不多。
陈懿绝对是其中一个。
他曾想过,自己要不要将“执剑者”的秘密,告诉这位教宗……如果可以选择,他太希望陈懿成为自己未来的盟友了。
这是一个正直,可以依靠,而且值得信赖的人。
而今日发生的事情,则让宁奕的思想发生了改变。
“滴水之恩,涌泉相报……”
宁奕轻轻重复着教宗刚刚的话。
陈懿神情有些复杂。
“在蜀山后山那次,我也救了你的命。”宁奕认真道“如果你刚刚那句话,算是挟恩以求,那么我如今也挟恩相求一次,只此一次……陈懿,不要插手云州案。”
沉默。
长久的沉默。
任人处在教宗位置,都会觉得痛苦,难为。
“雨露会,普渡众生,广济天下……”
“天大的笑话!”
“可知云州城外,数万苍生,饥荒而死?多少人因东境战争妻离子散,家破人亡,多少人满怀希望逃至云州,被铁墙阻于篱下,被铁刃勒在线中?”
坐在长桌对面的黑袍男人,卸下大都督令牌。
“长战之中,雨露何在?于霈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配角,八方雷动,要揪出幕后真凶,你竟然让我放过他?”
宁奕指着苏牧,凝视陈懿,“教宗,你可是天下人的教宗,可知雨露会这一次,害死了多少人?”
陈懿闭上双眼,神情挣扎。
他艰难道“天下公道,总难保全。”
“再难保全,也该保全。”宁奕面无表情,“两条路,你来选,一,你我在此拖延,昆海楼领皇权谕令,破阁踏入太清。届时,正如你所言,道宗声誉将跌至谷底,刚刚有所起色的西岭,将回到十年之前。若让信徒知道,残害云州难民有道宗插手,他们会如何作想,又会如何看待你这位西岭领袖?”
陈懿攥拢双拳,声音沙哑,“第二条路呢?”
“第二条路,很简单。。”
“把雨露会案卷取出,我一卷一卷查完,揪出书信主人,还天下清白太平,还云州饥民光明真相,若此案与苏牧先生无关,我
会竭力保全他。”宁奕瞥了一眼苏牧,淡淡道“至于你,也不必担心道宗会如何受损……我会压下对道宗的负面影响。”
昆海楼办案,铁面无私。
尤其是刚刚破门之争,激怒顾谦之后,一旦走第一条路……太清阁势必会跌下神坛。
而宁奕所说的第二条路。
则是一种试探了。
他很清楚,教宗会风雨兼程赶往天都,必是收到了苏牧的书信……而他提出第二条路的那一刻,便在观察陈懿的神色。
一丝一毫的情绪,都能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果然……教宗听完之后,陷入了长思。
许久之后。
陈懿问出了自己的问题,也给予了宁奕答案。
“还有没有第三条路?”
宁奕笑了。
不是开怀的笑,而是愤怒,鄙夷的笑。
云州案与苏牧有关,或许书信里他对陈懿隐瞒了什么……但教宗此刻的态度很明显了,他不希望宁奕查下去,因为一旦查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