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荡漾。
宁奕心底轻叹一声,徐清焰啊徐清焰,祸水啊祸水。
这的确是天底下最好看的面容,没有之一。
他松开了女孩搭在自己掌心的那只手,轻声道“已经杀了,对面的场面有些血腥,还是不要多看为妙。”
徐清焰点了点头,轻轻嗯了一声。
她的掌心出了很多的汗。
宁奕本以为是因为害怕,恐惧,厌恶。
但其实并不是。
徐清焰吐出一口气,胸膛不断起伏,她两只手端起自己的茶盏,瓷杯的表面还残留着宁奕的温度,所以摸起来暖暖的,此刻的茶舍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,女孩大脑也有些空白,下意识屈起双膝,蹲在椅上,环抱双臂,一口一口抿着茶水。
她努力让自己笑得很轻松,压低声音道“先生刚刚的那一剑,用了我的‘神性’?”
宁奕以眼神示意徐姑娘,雅间内的声音不会传出,大可以放开声音说话。
他无奈点头道“是。”
徐清焰的神情里,竟然多出了三分欢愉,她吐出郁气,轻快道“那先生今日出剑杀人,也有清焰帮忙出的一份力了?”
宁奕眼神古怪,他点头道“若无神性,不可能如此轻松击杀所以,真要按功劳来算,这些都是你的功劳。”
徐清焰低眉笑道“清焰不要功劳的先生做事,清焰帮到些许就好,如今心里,甚是欢喜。”
春风茶舍,一片寂静。
郁欢的御火之术,炸得舍内一片通红,大红灯笼内外皆燃,火势越缭越大。
但是宁奕的“一剑风雷”递出之后,整座茶舍,先明后暗。
所有火焰,齐齐熄灭。
像是有神灵站在高山之巅,一口长气吹灭大火,如今的茶舍四壁,还滚动着阴恻恻的寒风,吹人入骨,凉至骨髓。
茶舍的石壁,凹坑之中,仍然不断有雷霆的噼里啪啦声音。
细密的雷霆弧光,在“庞山”的身躯上炸响,游走。
其实这一剑,宁奕也只是随心递出,他的本命剑心,如今还处在摸索阶段,风雷之意滚滚裹挟在这一剑上,纯属是个巧合,如果重新再来一次,或许会变成单纯的某道剑意,类似于冰冻或者火焰灼烧,全都是靠天收的运气万一递出的剑意,是庞山所不惧怕的某道领域,那么宁奕蓄势已久的一剑递出,很有可能凿不死这位“巨灵宗武夫”,后面的事情,还有一些麻烦。
郁欢有些不敢相信。
以那道神念的年轻程度,很有可能是如今四境的年轻一辈,诸多圣山圣子也不过是九境,最难缠的战斗,公认是与炼体修行者肉身厮杀,动辄要打上数百个回合,对方皮糙肉厚,往往要陷入气机角力之争,譬如刚刚的自己一旦稍有不慎,就可能会被炼体修士一拳砸死。
那个“年轻人”的修为尚不可知。
一剑凿死那个庞姓持令使者,这件事情,越看越觉得像是天方夜谭。
风雷剑意?
这是何方神圣?
郁欢拱了拱手,对着雅间方向,面色郑重,一字一句沙哑道“先生,多谢!”
宁奕没有回应。
他只是淡淡道“今日之事,与我无关,郁大人切记。”
郁欢笑道“自然记得”
说到一半,老人的神情便变得有些古怪。
茶舍的门口,倾开了一线光芒,被人打开了一条缝隙。
吱呀的破碎木门,庞山入内之后,不忘贴上一张东境的“屏气符”,外界看不见内里发生什么,如今那张符箓被人撕下又贴上。
来者是两人,一男一女,男人手中拎着两样物事。
一盏是他最喜欢的红灯笼。
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