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路上碰见了一个用毛驴车拉砖头的老头。
那老头见谭木匠可怜,便用毛驴车把他拉到了山脚下。
山路是上不去毛驴车的,那老头又让人去喊谭木匠的家人。
杏子把谭木匠背回了家,急忙倒了半碗烧刀子,点燃了,满碗尽是蓝色的火焰在飞舞。
杏子的手十分麻利,她挽起袖子,飞快地蘸起那蓝色的火焰,拍在谭木匠的腰上,屁股上。
火疗过后,又涂了一层老地瓜烧刀子来消肿。
谭木匠沉沉入睡。
睡了一会,谭木匠又疼醒过来,额头上滚出豆粒大的汗珠,脸也扭曲的变了形。
杏子连忙喊上青禾,用独轮车把谭木匠推到了村卫生室。
村医用手摸了一下谭木匠,眉头皱的打成了一个结,“快点送到飞云浦,腰折了,晚了要出人命呢!”
杏子吓了一跳,连忙喊上青麦带上钱,央求了四个人,把谭木匠放在小木板床上,抬下了山。
谭木匠醒过来的时候,满眼是刺眼的白色,墙壁是白色的,被子也是白色的,就连那医生,护士穿的大褂也是白色的。
杏子,青麦,青禾正趴在床头抽泣。
这个地方,不是庄户人家能来的地方,几盒药丸,又打点吊水,再用机器透视一下,便是几千几千的大洋。
小小的庄户人家,那二亩簿田又有多少收入?怎够如此折腾。
谭木匠折断了腰,需要住院。
杏子拿出了全部积蓄,还有青麦卖凉茶积攒的嫁妆钱,这还不够。
有个病友同谭木匠住在一个病室,他听谭木匠讲了受伤经过,深感不平。
冤有头,债有主,去找他飞八爷要钱去。
谭木匠连忙制止,那么多人可以证明,是他不小心掉下来的,而且当时好好的,没有一点毛病。
触了飞八爷的霉头,他老人家大宏大量,一分工钱没少,还送了只烤鸭。
又不是飞八爷把你从梁上推下来的,找人家要钱,于情于理,都难以说的过去。
说归说,那医药费却是每天要交。
杏子花光了积蓄,又是满村去借钱。
先从亲戚家借起。
杏子的堂弟刘四海是个货郎,每天推着独轮车,摇着拨郎鼓走村串巷的,虽说卖些针头线脑,但本小利大,手头很活络。
而且,刘四海刚卖了两只老山羊。
杏子回到家,进了刘四海的家门。
刘四海刚吃完饭,正在剔牙。
他听说杏子借钱治病,连眼皮也没抬一下,“我手头有点活钱不假,但我刚存了农村信用社,现在手头没钱”。
杏子只好退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