瘟疫吗?”白鹤生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,语调阴冷“那种病非常可怕,一开始只会让人全身长红斑,继而高烧不退腹部高涨,最后吃不进去也排不出来,活活地憋死。就算侥幸不死也会烧成傻子,皮肤上留下这辈子都褪不去的伤疤。蛮平爆发瘟疫时,琵沙迦纳强硬地封锁了一整个城市,直到那个城市里的人全部死光,才算结束。”
他这一段话居然是用清闽的语言说的,是为了保证声所能及的地方每一个人都听懂。效果很好,不少年纪大一些的人脸色肉眼可见地变成青灰。
“天灾难熬,倒也颇有收获。”他从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,“琵沙迦纳征服了这种瘟疫,把它当做武器来使用。这瓶子里的病魔经过培育已经不那么烈性了,但让本就缺食少药的清闽雪原尸横遍野是没有问题的。”说着就把瓷瓶从脖子上拽下来,作势要打开瓶盖。
号枝顿时心跳如擂鼓白鹤生没有说谎,凉州的那一场瘟疫就是证据。幸亏老天爷留了条生路,冰雪消融得快,安王的支援能够及时进去……饶是这样凉州也死了两千多条人命,差点发生暴乱。如果这种情况放到清闽,千里无人烟的惨状都是轻的。
“……好吧,你赢了。”号枝撇着嘴,不情不愿地将钢骨大伞收起来,“两国大战已经是生灵涂炭的事情,再把清闽扯进来造的孽未免也太大了一些。”
白鹤生笑得很开心,可说的话却像是毒蛇在吐信“大人物们都有一堆脏屁股要擦,你等不到战事结束的。”
“能不能不要那么粗鄙,对一个女子说什么屁股,便是你白家的家教?”号枝满不在乎地抱着胸口,指了指他身边围绕的黑衣女卫们“这些家奴还好用吗?”
吃过白玉丸的家奴自然好用,迦楼罗众沉默地将手臂上的机栝打开,随着咯啦啦的脆响,银色的小弩已经上弦到位。小雉看着不远处的郡主,她很想哭,但是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转,咬紧了牙没有让它落下来。
琵沙迦纳喜欢折磨奴隶来取乐,她已经亲眼见过了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是怎么被勾住背上的皮肤,挂在神都上方尖利地惨叫。这种习惯也一丝不变地传到了白鹤生这里,他热衷于把女卫剥光了关在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黑屋子里,等到她们白玉丸药瘾发作,苦苦哀求的时候百般羞辱。
“迦楼罗就是这样效忠舒王的?三姓家奴的下场会有多惨你们应该知道。”号枝咧开嘴角露出白森森的虎牙来,“好了,清闽呆了那么久哪还有分不清人骨和羊骨的?别再拿羊腿骨来吓人,赶紧带路去见见那个祸害。”
白鹤生听到这句便哈哈大笑起来,把袖子里那块啃得不太干净的羊骨头随手一扔,招手示意号枝独自过去。智拘急忙一把抓住左大将的衣摆,号枝却对他露出微笑摇了摇头,脚下往山岩上轻轻一点,便像只大鸟一样跟随着迦楼罗的羽卫往山林中去了。
山谷内风声阵阵,号枝敏锐地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药的气味。眼前的小屋子看起来是临时搭建,窗户上甚至没有蒙纸。号枝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,结果里面的景象让她顿时如坠冰窖。
舒王沈玄度活着,但仅仅是活着了。他半睁着混沌的眼睛,像个物件一般被摆在床上,身上片缕不着,只有一条毛毯遮身。屋门突然被人推开,毯子里有个同样赤裸的女人尖叫一声露出头来“谁?!”
“老朽倒想问你是谁。”
女人愣了一下,这人虽然穿的也是黑衣,但明显不是迦楼罗的人。此时那张铁面之下的眼神犹如利刃,如实质性般刺在皮肤上……到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没穿衣服,急忙将毯子卷作一团包住身体。号枝眯了一下眼睛,她看到女人的小腹是微凸的。见来人始终沉默,女人的胆子终于大了起来,抱着肚子叫嚷“你是什么东西,竟敢冲撞舒王妃!”
号枝冷笑了一下,转头问跟在生活的小雉“这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