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。
平静的视线将屋子里的人一一扫过,再落到很背脊紧绷的宋思慎身上去,落在栏杆上的手微微紧了紧,隐隐猜到了什么。
“怎么了?”她似是不明所以开口轻轻笑问。
聪明如姜慕晚,她摸透了宋家人的性格,也深知如果此时摆出一副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的模样,那等着她的便是无尽的询问。
所以,她选择了装疯卖傻。
而宋老爷子,是个人精、
以他对姜慕晚的了解,这件事情要么是一开始不方便说,要么这八个亿亏于她而言确实不算什么,但这二者之间,老爷子更信是第一种。
所以、问姜慕晚,问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得问宋思慎,从他的言语中窥出有用信息。
本是暗中压迫宋思慎的老爷子浑身气息一转,望着迈步下楼的姜慕晚道:“无事。”
老爷子这一声无事好似是一声令下,原本停下手中工作的宋蓉和俞滢缓缓低头继续手中包饺子的工作,而宋誉溪目光缓缓移走,唯独宋思知依旧在打量着她。
姜慕晚睨了她一眼,朝沙发而去,伸手拍了拍宋思慎的肩膀,似是宽慰,且伸手拿起沙发上的剧本漫不经心的翻了翻。
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,唤了声宋思知:“知知、帮爷爷泡壶茶过来。”
宋思知摸出了其中深意,泡茶是假,想与姜慕晚促膝长谈是真。宋思知能悟出来的道理,姜慕晚怎会不懂?
须臾,宋思知提着陶壶过来搁在电陶炉上,烧水声隐隐作势。
旁边,老爷子的茶盏被掀开,茶盖半仰着,杯中的茶已经凉透。
姜慕晚坐在对面,望着宋思知起茶盏,倒茶水,洗杯子,放茶叶。
一系列动作颇为熟稔。
老爷子坐在一旁,深沉的视线从姜慕晚身上扫过,一秒之间便将眸底的探究隐了下去:“首都沐家前几日提及想同我们一起吃个饭,蛮蛮如何想?”
首都沐家,科研世家,根正苗红,不从商政,与宋家门当户对且后人教育目标一致,虽与老爷子不是同出师门,但老爷子颇为欣赏沐家长辈,时常夸他们有礼节且知书达理谦卑有礼。
老爷子今日询问姜慕晚如何想。
询问的不是一顿饭,而是姜慕晚对沐家有何看法,再往深处说,觉得沐家公子如何。
且这话实在旁敲侧击姜慕晚的态度。
老人家的话语落地,或坐或站的人皆是屏气凝神,想听姜慕晚的答案。
后者靠在沙发上,望着老爷子似是未曾听出老爷子的深意,浅笑道:“可行。”
姜慕晚仅仅两字,未有旁言,看着随意,实则谨慎。
“我也觉得可行。”老爷子笑意悠悠,似是随口问出这么一句话,并无其他深意,且再道:“净安主持那话我瞧着也不可信。”
哪句话?
姻缘较远那句话。
姜慕晚依旧心神宁静,面上无波无澜,与老爷子对峙也无半分畏缩之意。
宋思慎与宋思知姐妹二人能感受到的压迫,在她这里不算何。
良久、老爷子笑容渐甚,陶壶中的水在翻滚着,宋思知在拨弄着茶叶。
“万物总有归巢,而蛮蛮的归巢”说到此,老爷子笑望姜慕晚,双手交叠在胸前缓缓的揉搓着,笑意深了又深,微微俯身向前倾了倾;“在首都。”
最后三字,如同铁锤似的狠狠的砸在姜慕晚的心上,砸的她坐立难安。
她抬眸,掩盖住内心的荡漾平静的望着老爷子,内心深处有种狠狠的错觉,觉得老爷子知道什么。
许是见姜慕晚久久未回答,老爷子再度笑意深深的望着她,隐有几分逼问之意再道:“慢慢说是不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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