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看错,老蔡的确是把那两口子给害了。大白脸子就是那个城里来的画家,他是被老蔡灌醉以后,戴雪帽子害死的,所以才会是那样一张大白脸。
至于身上为什么是黑的,那是因为,老蔡发现事情败露,把他和小媳妇儿都填进炕洞给烧了。所以猛子带人去的时候,才找不到两人的尸体。
反正打那以后,狗叔和几个老人立了规矩,只要过了正中午,任何人都不准接近草窝子,更不能进去搬草秸。
我没想到在这苦寒的延边小镇上,能听到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事。可是听到后来,又觉这当间有很大水分。
别的不说,火炕又不是焚尸炉,怎么就在一个钟头内把两个成年人给烧没了?
就算没烧干净,用柴火给掩上了,可烧人能没味儿吗?
窦大宝含糊的问我“真有大白脸子的鬼吗?”
我说“这我还真没听说过。”
话音刚落,窦大宝忽然一吸鼻子,“啥玩意儿这么香啊?”
我也闻到一股鲜香的味道,转眼一看,就见韦大拿和他媳妇儿正一人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从后厨出来。
砂锅一上桌,张旭就笑着说“今天的主菜终于上来了。咱本地的老少爷们儿先别说话,先让我这几个朋友猜猜这是什么。”
跟着冲我眨了眨眼,问季雅云“雅云,尝尝看,能猜出这里头有什么吗?”
见季雅云往砂锅里看了看,又看向我,我稍稍一顿,说
“把鸡脯肉和去了皮的猪五花砸成泥,加蛋清老汤挤成丸子。冬笋、冻梨、火腿切象眼片,吊老汤一起煮,文火滚三滚,下丸子。丸子下锅,不等熟就得上桌,砂锅蹲炭炉上,先吃冻梨、冬笋,后吃火腿。这会儿丸子也差不多汆熟了。只要丸子一浮起来,那就得赶紧往外捞,不然过了火候,可就没那么鲜了。”
嘴上说着,我手底下也没闲着,拿过季雅云的筷子,冻梨、笋片、火腿各帮她夹了一片。
张旭显得有点意外,但却不动声色。
窦大宝愣然的说“要按说的,这不就是高汤汆丸子吗?可我怎么闻着这么香呢?”
邻桌的狗叔笑道“这位兄弟说的是没错,可少说了一样东西啊。”
我同样笑道“大叔,我不是没闻出来,可说出来之前,我得先跟我……跟我媳妇儿单说那是什么。”
我放低声音对季雅云说“吃雪蛤吗?”
“吃啊,雪蛤可是补脑子的,还能美容呢。”
“那就行。”
我抬脸笑着问韦大拿“掌柜的,我要是没猜错,这高汤是用哈士蟆吊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