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来求医的大多数人。
为了躲避前来求医的人,他常年在外游历不归,他的守舍大徒弟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师父不在,请回吧!
而当收到许久不联系,不轻易扰到他的三徒弟的讯息时,李义也不得不感叹这大概就是有缘吧!
他才刚攀完珠峰回来,身体超负荷运转还没缓过来,床睡了一晚也还没睡热,路纪言便一个消息发过来了。
此刻,李义在自己遍布淡黄光晕的书房里翻着那一页页泛黄纸卷,等待着路纪言的到来。
他知道,他此时一定会来。
李义并不是会占卜之术,而是直觉告诉他,路纪言此时会来。因为,能让他张口的,必是非常重要的人。
“噔噔!”
两声低沉的扣门声响起,路纪言已经到了他门外,如他所想。
还未等路纪言开口问,他便先说出口“进来吧!我没睡。”
门外的路纪言犹豫一秒,小心翼翼地推开门,老旧木门发出沉闷的绵延长音,他抬脚迈入。
绕过桌椅,掀开书房竹帘,一个穿着朴素深蓝长衬衫,留着花白胡子的瘦老头背影出现在他面前。
“师父!深夜来见你,打扰您休息了。”
路纪言身体前倾,满含歉意地低头一礼。李义背对着他许久,不曾回过身来,这让路纪言心里又开始动荡不安起来,导致他这一鞠躬礼,行了长长几秒,头始终不敢抬起来。
联想到以前那个右手提着戒尺,左手拿着书,身板英朗,步伐稳健,面容刻板又严厉的小老头,路纪言心里更加紧张,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,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来。
他被收为内徒,假期谆山学医的那段时间简直就是噩梦。
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,洒扫庭苑,修剪枝叶,采药研药煎药,背书找穴位……时不时还要挨上几尺子。
回想起来,那段时间,那种严肃的环境,高度专心的学习,精神极度集中的状态,苦而单调的生活,那种煎熬他一度不想去回忆。
身心被炼化之后得到的是医术方面的精进,可是同时也因为过度紧张而留下一点小小的阴影,也可以说,李义就是他的阴影。
至少在他年少时期,他就是这么定义他师父的,以至于他因为必须完成的学业从这里出去的很多时间里,他守口如瓶,从没有提及过他是医圣徒弟这样一件事。不光对外人,对于自己家人他都绝口不提。
现在,他长大了,渐渐认识到这个小老头的良苦用心之后,心里不再只是压抑地消极评判他,更多的是对他的尊敬和崇拜。
而此时,那种消失很多年的紧张又一次游荡回他心里,他开始害怕起来,怕被拒绝,怕他生气,怕他失望……
吱扭一声,那把坐了多年不再牢靠的椅子发出了不悦的声音。李义伸了伸酸疼的腰,起身面对路纪言。
“你来啦!好久不见,你爸爸还好吗?”
路纪言抬头,看到的是李义那张慈善的笑脸。出乎路纪言的意料之外,李义看起来并没有生气,丝毫没有责怪他打破规矩擅自带人回来的意思,而且这还是深夜,正值他师父休养身心的时间。
“我爸还是老样子,师父身体还好吗?听大师兄说您又去攀珠峰了。”
“还算不错,但是这几年明显老了,心有余力不足啦!哎~”
李义的话语里满是攀完珠峰后的畅意,这让路纪言紧张的心情缓解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