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他这个岁数已经根本不相信爱情了。
家中的肥婆娘天天因为柴米油盐或者鸡毛蒜皮的小事,对他动不动打骂。
每天晚上还要例行公事缴公粮,还好今天轮到他值勤才逃过一劫。
女人啊~三十如狼,四十如虎,五十……
唉~想当年她也是个如花似玉,年轻貌美的大姑娘,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呢。
年轻更夫听到老更夫的回答,心中更是烦躁。
刚想敲击几声锣鼓宣泄一下负面情绪,却身子一僵,止住了动作,眼睛直勾勾看向前方。
前方一个面如死灰的年轻公子哥走过,他的身旁还有两个看上去就不像正常人的蓝衫男子。
举着油纸伞,跟他勾肩搭背行走着,而且踩的每一步都没有落在地面上。
蓝衫恶鬼脑袋突然转了一百八十度看向年轻更夫,对着另一只恶鬼说道,
“好兄弟好兄弟,好奇怪啊,我明明施了法,普通人应该看不到我们的呀,但他一直在盯我们看。”
“大惊小怪,天生阴阳眼而已。”
……
符清观哭丧着脸,脚步沉重的行走着,仿佛灌了铅一般。
今晚他连本带利一共欠了八百两,这下回去是真的要被打死了。
他又瞥了眼身边不停傻乐着,方言家的两只恶鬼。
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去方言家躲几天,等风头过了再回去。
他跟老张头是忘年交,两人一起酗酒赌博逛青楼,算得上是臭味相投。
他突然又有点后悔了,今天晚上居然没把老张头拉去赌坊一块耍。
长乐坊离符府也不算很远,也就穿过八条街,七条巷子,两座桥就到了。
还未回到家,符清观远远就看见符府前那颗巨大的老槐树。
树下有一具棺材,金丝楠木制成,一头粗一头细。棺材周围一群恶鬼吹着唢呐,刺耳的高音仿佛要刺破云霄。
恶鬼们披头散发扭着身子,哇哇大叫,踏着奇怪的舞步围绕着棺材转圈圈。
在雷暴雨的衬托下,一切都显得那么阴森恐怖。
这么诡异的场景,符清观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,老张头收的这个义子从小就与众不同。
对他来说,这些都是小场面,方言发病时的行为举止才叫荒诞怪异,
大喊大叫说什么地球是圆的;
对一个长方形木牌子,喂喂喂的自言自语,仿佛在跟什么人交谈;
有时还扎着马步,双手在胸前虚握扭来扭去,嘴里发出奇怪的嘟嘟嘟声。
此时他见到方言,心中忐忑的心情甚至缓缓平复了下来。
随着越来越近,符清观隐隐约约能听出唢呐吹的曲子是百鸟朝凤。
嘭——
等到他终于走到符府,棺材被一脚踹开。
方言坐起身子将披在身上的白布,随手扔在地上。
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,“快去开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