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父亲的安排,李菡瑶未表现任何异议,喝了茶便起身向李卓航告退,“那爹爹,我去补觉了。”
她想的很明白:自己对臣子都能用人不疑,放手任其施为,为何不能相信王壑呢?以王壑之才,未必不能赢得父亲认可,强似自己留在这替他周旋,反惹得父亲不喜,只当她胳膊肘朝外拐,伤了父女的情分。
果然,李卓航听她说去补觉,忙催促道:“去吧。不用担心外面局势,万事都有爹爹。”
王壑也道:“月皇只管去。东西分治一事,壑先与王爷磋商,一切均以苍生社稷为重,壑绝不敢存私心。等月皇睡醒了来,咱们再一条条斟酌,然后定夺。”
两个男人的神态都一般的温柔体贴,口风也出奇地一致,唯恐李菡瑶有半分的牵挂。
李菡瑶笑道:“那我走啦。”
两人异口同声回应“去吧。”
并再次冲她温柔地笑。
初夏的清晨,微风清凉,花木清新;枝叶浓密的葡萄架,晶莹的露珠在晨光中闪闪发亮。
李菡瑶只觉这一幕出奇地和谐,使她心神恍惚:仿佛王壑不是被掳来,而是新女婿上门。
也许……有一天……
这一切成真了呢?
她抿嘴一笑,转身就走;走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叮嘱他二人道:“你俩可别吵啊。”
李卓航:“……”
王壑:“……”
李卓航佯怒道:“爹爹是那没涵养的人吗?昊帝远来是客,爹爹再怨他,也要尽地主之谊。”
王壑急忙也表白道:“江南王是长辈,又是壑敬佩和尊重的人,壑万万不敢言语冲撞。”
李菡瑶见二人信誓旦旦的样子,觉得自己想多了,毕竟都是有涵养的君子,即便有嫌隙,也不该怒目相向,再说爹爹最和气不过的,当不会为难王壑。
想罢,她便放心地去了。
王壑盯着她远去的背影,心中无限怅惘:一直没找到机会跟她单独相处,更不要说亲近了。之前在画舫上,虽然舱内无外人,但暗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,他敢对李菡瑶伸个手指,印在窗纱上的影子先就会出卖他。所以,他一直克制着自己,不敢越雷池一步。
眼下,是更没机会了。
他这么盯着李菡瑶的背影,直到她转过回廊,看不见了,才收回视线,瞬间对上李卓航的目光,不由神情一变,变得沉着、冷静,就像面对千军万马。
而李卓航的脸色也变了,敛去笑容,变得面无表情。
两人对视,相看两厌。
也不是真正的厌恶。
王壑面对执意棒打鸳鸯的江南王,很是无奈,空有一肚子智谋,却不敢轻举妄动。
而李卓航其实很欣赏王壑,其品性、才学、家世、相貌都很出色,让人没法不欣赏。这家世,并非指权势,而是王家祖上出了许多名人,令人对“王”这个姓氏充满敬意,对其子孙后代多了一份偏爱和期待。但这欣赏却在前天谢耀辉当众揭破王壑与李菡瑶的隐秘,并以李菡瑶的闺誉要挟逼亲后,染上了无法容忍的污点和仇视。
因此,这感觉就变复杂了。
有些……爱恨交加!
王壑躬身诚恳道:“请王爷吩咐!”
李卓航冷哼一声,走到一旁。
王壑:“……”
说好的尽地主之谊呢?
涵养呢?
这院内不仅有葡萄架,还种了桃、李、梅等花木,花期早过,这时节正果实累累,使得这内宅于精致优雅之中透出一股子安居气息,令人怡然自得。
李卓航走几步,便从葡萄架下转到桃树下,一抬手,便从树上摘了一个色泽鲜艳的桃子。
胡清风眼疾手快,忙抢上前两步,伸出双手,恭敬道:“王爷,微臣拿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