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安排人手将卫夫人软禁了么!怎的现下所有人都知道了?”李司玄气急将茶盏砸了过来,正中明恩胸口。
明恩顾不上吃痛,再次匐身行礼“君上息怒,这边是真的没有出错,一应侍婢未曾出过偏殿一步,吃食也是派人送至门口,根本无人可以与外面联系啊...”
古人说的世事不如人愿,怕就是这个意思了,本意瞒下一切,待万寿节后寻个由头略略惩罚李司尧便好,而后借口将卫夫人送出京城,也好堵了天下人之口。
现下倒好,可谓是怕什么来什么,也真奇了怪了,这卫氏未踏出偏殿一步,婢女与她素来不认识,这些消息又是怎么不胫而走的呢?除非有第三个人知道此事,并且推波助澜一番。
首先怀疑是胡耘豪,因着小锐子去城门传话时,见到胡耘豪正在为难李司尧,若不是口谕送到,李司尧未必进得了城。可是不对啊,胡耘豪此人有胆有谋,行事历来都是光明磊落,这种靠流言取人性命的事,他又怎稀得做?
是卫氏么?难道她料到此事难有转圜,所以故意留在宫中撇清嫌疑,吩咐他人将消息传遍京城?不至于...卫氏从见到晏昂之的尸首到进宫的时间,也不会太久,根本筹谋不了什么,而且若是她想到这一办法,又何必惧怕李司尧灭口,她更应该大张旗鼓的回府,看看李司尧是如何露出尾巴的。
是......这便对了,除了那个手伸得比地图标尺还长的太后,没人愿意沾惹这样的事情。
想到这,李司玄不禁头痛,大手紧紧捏着额头,闭上眼瘫坐下来。明恩怕他出事,起身上前为李司玄揉捏穴位道“君上,可要唤太医?”
李司玄叹了一声,“不必了,朕已经知道是谁所为了。”
明恩小心看了眼李司玄“是谁啊?”其实心里早就猜度过一番,除了那个心狠手辣的太后,还能是谁?大男人可使不出这样的伎俩,卫氏一看也知是那行事坦荡的人,那只能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又在作妖了。
“她怎么就那么闲不住?是非要置朕于死地么?”
萧太后经常作妖倒是不假,但是毕竟母子情深,又怎会害君上,这话明恩是有些不信的“君上怕是误会了,也许是太后怕君上下不去手,想替君上做些什么,最后导致君上有了误解...”
呸,编得什么乱七八糟,自己都不信,人家晏国公狂妄了些,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,更没碍着这母子俩什么。瑢亲王好好在南诏,回宫请个安就被派去借兵,回京就成了谋权篡位。这俩人到底前世是欠了什么孽债非得在今生碰上萧太后这个人啊...
“她是深宫太后,况且后宫之事都已交给皇后处理,前朝更是不能容她插手,你看看太后到底给朕添了多少麻烦!”
李司玄早晨的气还没消,转眼间就收到朝廷各部官员的奏疏,说瑢亲王谋反一事已在城中老幼皆知,晏国公乃当朝战神,被谋逆者斩杀后朝廷却不管不顾,若一味袒护瑢亲王只会扬汤止沸,倒不如押进天牢细审。
更有甚者,已经在奏疏上写了瑢亲王现下所在何处...
李司玄是骑虎难下,不抓不得,只好派了一队禁军去接李司尧回宫。
“那...待会儿君上要见瑢亲王么?”明恩问得小心,此时君上必定是怒火中烧,他若不问,君上这气更是无从发泄,只得忍着挨骂了。
果然...
“你怕不是要朕给他跪下磕头?”李司玄大手一挥,桌案上笔墨纸砚全部散落一地“朕如何同他说?你是打算朕对他说,是太后要你俩鹬蚌相争,朕就是要坐收渔利,最好你俩都在并州死了,后面也就没那么多事了,现下你不死,朕还棘手得很,还要想办法将你处置得有名头,才不会被天下人诟病。”
明恩吓得汗珠大滴大滴滑落,战战兢兢跪在砚台上不敢出声,砚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