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是打算要做一件,疯爹一直不许她做的事情。
那就是,为他去掉过去在北安城时,身上留下的旧伤,和那些丑陋的伤疤。
“疯爹,娘亲的死,不是你的错。你不要再用这些伤疤,时刻提醒自己的罪过了。你看看,这后背上烙铁的痕迹,是为了救我弄得。还有这手上的划痕,我记得是被采石场的守卫用矛刺穿的吧?唉!每次都是为了保护我,你还不让我给你治伤,你是想让我欠你一辈子的人情,都还不清啊!”
“你醒了,可千万别发疯,我只是出去几天,肯定会全须全影地回来,不会受伤的!”
凉月说完,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。
她哪一回不是得挂点彩回来?
“算了算了,是我错了,我以后会努力保护好自己,不让你担心的。”
治愈他人,是要承受十倍的疼痛的。
以往,凉月都会吃几颗花酿给她的止痛药,可是今日,凉月却不想吃下那些药。
因为这些药吃完了,就再也不会有人给她续上了。
凉月和花酿在一起七年,一直懒懒散散地,没学会什么医术。
但凡她用点功,也不至于到了今时今日,她再也见不到花酿的时候,竟然一点花酿的衣钵也没有继承。
所以这份痛,是凉月应该受的。
天色渐晚,黄昏时分,雪终于停了,凉月用斗篷把自己裹紧了,坐到了山药的背上。
“去轻罗馆,傻狗。”
凉月点了点山药的耳朵,山药晃了晃脑袋,抬头长啸一声。
“你小点声,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出宫了吗?”
凉月用小拳头打了下山药的脑袋。
“你现在可没有主人可倚仗了啊!要不是我,你可就得饿死了。”
山药“呜呜呜”叫了几声,好像是委屈,不过这份委屈里,还有点不服气。
不过它现在是吃人家的嘴短,该忍还是得忍。
还好山药不算笨,并没有迷路。很快就到了轻罗馆。
轻罗馆依旧空无一人,柜台上都落上了尘土,凉月推开花酿住的小楼,房间里淡淡的兰花香,好像花酿并不曾离开过一样。
凉月推开二楼的小窗,望着楼下的花园。
从前凉月来轻罗馆的时候,师父都坐在窗口,喝着酒,想方设法地想从凉月手里抠出点银子来。
“师父!师父!”
凉月冲着外面,拼命地喊了两声。
“师父,我不怨你了,你可以回来吗?”
凉月只能听到自己的回声。
“嗖!”
一道劲风朝着凉月而来,山药扑倒了凉月,帮凉月躲过了那道白光的攻击。
“砰!”有什么钉到了地板上。
凉月揉了揉眼睛,看着那道白光一点点消失。
“莫……莫羡?!”
凉月之前离家出走的时候,把莫羡留了下来。
想不到师父一直替自己收着呢!
刚才凉月的喊声,让莫羡感受到了她的方位,莫羡就朝着凉月冲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