戈登忽然谈起了他的儿子——小詹姆斯戈登。

“我一直想把他送到精神病院，我知道他是危险的。”

戈登的声音很低沉，“他每天都吃药，但我经常看见他把药丢进水池里，也许对他而言，做一个正派，做一个好人太痛苦了。詹姆斯对我说，他想要做个好人，尽可能去尝试一番，让我能放他回家看看。”

“但是我还是拒绝了。”

戈登重新点燃一根香烟，“就像我说的那样，我还没有准备好。我相信他这么多年来，一直和邪恶做着斗争，哪怕是在谁都不信任的时候。我相信在一切的背后，詹姆斯依旧是善良的，但是我不会让他回家的。因为他始终带着面具，一张看不见的面具。”

天空开始下起细雨，不知道是真正的降雨还是亚特兰蒂斯人控制水流的氤氲。

布鲁茜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的听着。

“我无法通过这张面具真正看透他。”

戈登站在天台边缘，眺望着远方的城市，“就像你一样，蝙蝠女，你戴着一张面具，我无法看清你背后的真实面目。但是我知道，你始终会把追求光明看的比任何事都重要，即使是在最糟糕的日子里，你也不会放弃一缕希望。”

戈登也许意识到了什么。

他伸出手，让细细的雨丝滴落在手上。

“和亚特兰蒂斯人的战争无可避免，即便我们失败了。蝙蝠女，我希望你能把那仅存的一丝希望留存着。就像詹姆斯一样，痛苦的无以复加，依旧挣扎着想做个好人。”

戈登的声音很沧桑。

布鲁茜回过头来，“留存着希望，又有什么用？”

接连失去最重要的人，布鲁茜的痛苦已经填满了内心。

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，怀疑起这个世界

为什么自己注定要遭受这些？

难道命运就是注定如此不公吗？

“也许在某一天，你可以利用这唯一的希望，作为最后的支撑，甚至可以获得救赎。毕竟，人如果失去了希望，就会变成行尸走肉了。”

戈登说着，向天台的楼梯走去，准备下楼。

脚步蹒跚，背影萧瑟。

在和戈登见面的第二天，亚特兰蒂斯人的洪水就淹没了哥谭。

没有人从这场海啸中获救，除了布鲁茜自己。

戈登也在这场洪水中失去了生命。

布鲁茜抬头看着艾瑞克，嘴唇发白。

“如果我还未彻底泯灭自己当初守护哥谭的那份心，也许就是戈登留在身体内的希望吧。呵，说来也真是荒谬，看到你和欧米茄的战斗，我萌生了“不如舍弃这个希望，丢在你身上吧”的想法，想要看看会结出什么果实。”

布鲁茜原本寡言少语，但这次说的异常多，“把无用的感情抛弃掉，才会更彻底的向着那些汲取我的地球的光明世界复仇吧。”

“所以，你无需感谢我，我只是把我不需要的东西送给你。”

布鲁茜说完这句话之后，闭上眼睛，不再多言。

艾瑞克听完布鲁茜的这番话之后，没有言语，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。

如果一个人身上背负的太多，那么她的命运会是自己所能决定的吗？

他的心情异常沉重。

“即便如此，布鲁茜，我还是要感谢你，无论你抱着什么样的目的，没有向狂笑之蝠说出我的事情，这是无法更改的。我会将你放出这个牢笼，但是你还是无法离开这个基地。”

艾瑞克决定扩大布鲁茜的活动范围。

但不会将她放出去。

也许这能让他沉重的心轻松一些。

也许布鲁茜看出了艾瑞克的想法，她抬起头，微微的摇了摇头，“不需要。”

艾瑞克没有再回答她，转身离开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