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尉丝毫没有留手,虽说在李龄校尉的指挥下,借用火力将埋伏在密林里的贼人当全羊给烤了一气,但己方郡兵还是损失惨重。主要是让居高临下的箭矢射伤了近乎一半的兵力。
再看那琅琊国的军士,个个都披挂整齐,满弓在手,只可惜对准的却是刚才和自己并肩战斗的同伴。
魏都郡的一名卒史(郡都尉的属官,类似于后世的参谋之类)见状大怒,刚欲开口叱责,却被一飞驰电掣的箭羽射穿了脑袋。“咣当”一声倒地身亡,死得不能再死了。
再看那射箭之人,却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黑面大汉。此人距这名卒史隔了半队人马,足有十余丈远。这黑面大汉只是一抬手,便将魏都郡的卒史射了个脑浆迸裂,死于非命,足见此人箭法是何等了得。
此人一出手,便镇住了全场。见己方卒史,还没说出一个字,就被射穿了头颅,其他人立时噤若寒蝉、一动也不敢动。
那个来自琅琊国的周中尉,见状满意的笑了笑。招手向谢都尉道,“谢都尉勿惊,我等只为太子而来,不想害其他人的性命,还请谢都尉赎罪则个。”他嘴里虽说着谦辞的话,可那神情分明是“谁动谁死”的表情。
李龄凭直觉认定队伍里有暗桩,他原本判断应是出在那些中盾军士之中。
因为那些中盾军士,绝大多数都是来自豪门贵族,这些高门大户和王政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,加之陛下欲恢复周朝“井田制”,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些权贵。如果说有人欲对太子不利,那这些人绝对是难脱干系。
然而,来自琅琊国的整支队伍居然都是暗桩。
谢都尉自觉这情形已无法挽回,嘴里不由一阵发苦。
“周中尉,你这是何故?”谢都尉深吸了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。
“王莽篡汉,人人得而诛之。”周中尉微微一笑,似乎料到谢都尉有此一问,慨然道,“我等身为大汉老吏,先帝死因不明,我等当为先帝尽忠,诛净乱臣贼子。”
闻听此言,谢都尉自觉劝说无效,大势已去,已无法挽回。
突然,谢都尉脚下一滑,身子向一侧跌去。
围在谢都尉身边的琅琊军卒,见谢都尉身动。“啪”一声同时松开弓弦,那箭羽挂着“呼呼”风声就向谢都尉射去。
只见谢都尉突然暴起,脚下踢起一道扬沙,直扑那几个弓箭手面门。同时手中长刀扬起,削向他们的下盘。
很明显,谢都尉身手的确了得。就刚才这一连贯的动作,既避开了箭矢,又反守为攻。
只可惜,周中尉身旁站着一个人,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黑面大汉。
只听得雕弓“叭”的声响,谢都尉的刀还没刺到敌人身上,自己的前额已插入一根箭羽,力道之大,箭头已然穿出了后脑。
谢都尉如同踩到了绊马索,身体向后一仰,摔在了地上,一动不动。
在摔倒在地的一刹那,谢都尉嘴角挂起了微微的笑意。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年迈的老母、贤淑的妻子、乖巧的幼子。惟愿陛下在看在自己身死的份上,可以留给她(他)们一条活路。
周中尉也微微的摇了摇头,大约也是没有想到谢都尉求死之心如此坚决。
“谁再敢动一下,谢都尉就是下场!”周中尉狠狠道。
两箭,两个长官的头颅就给射爆了。魏都的郡兵如同被钉在了原地,不敢再动一丝一毫。唯一动的,就是沿着裤管下流的屎尿。
不少郡兵其实也意识到了,如果太子在此殒命,等待他们的十有八九就是满门抄斩。可那黑脸人太过凶猛,连谢都尉也是一合之下被毙,自己就先熬过此刻再说吧。
周中尉命人将躲在马车里的人一一擒了出来,以“太子”为首,将众侍从、宫娥排成了一排。
仇吉两股战战,几乎都无法站立。他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