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咽气,他才停下手来。
见到袁谭停手,路粹给了眼神示意。
袁谭火气消得差不多了,又重新将斗篷戴好,转低身子离去,很快便消失于街巷之中。
路粹则将王修拖至马车的车厢内,然后驾马出城。
当天下午,便有消息传回。
郡守王修在巡视附近县地时,于途中遭遇贼人,遇刺身亡。
…………
都昌城下。
沮授统领大军,立足于阵前,经过这几日的僵持,局势已经到了该收尾的时候。
昨夜,自知胜算渺茫的徐荣选择了孤注一掷,率仅存的士卒发动袭营,背水一战,若非沮授反应迅速指挥得当,差点就让其得手。
此刻想来,仍是一阵后怕。
所以沮授才决定在今日内务必将都昌克破。
立于城下,沮授并不着急,城内的守军已成强弩之末,不具威胁,倒是徐荣这些时日的亮眼表现,令他大为欣赏,于是起了招降之心,大声喊道:“徐将军,城破在即,吾不欲见你葬身于此,你有将帅之才,何必屈居于一小儿之下?”
听懂沮授的言外之意,立于城头的徐荣语气冰冷:“你的意思是要我投靠袁绍?”
“将军能降董卓,降夏侯安,为何不能降我家主公?”
见徐荣没有明确拒绝,沮授觉得还有希望,继续循循善诱:“我家主公礼贤下士,虎踞冀州之地,你若肯降,我必定全力保举,届时将军定能大有所为,封侯拜将亦是不在话下。”
徐荣不为所动,趁着沮授招降的间隙,侧身与身旁奋战多日的太史慈交代起后事,让他带曹昂、秦真、王粲等人撤离。
“那你呢?”
仍有一战之力的太史慈不禁反问,众多人中,也只有他至今未披重创。
而且经过这些时日的并肩作战,太史慈对徐荣的恶劣印象已经大为改观,徐荣虽说冷漠孤傲,喜欢自作主张,但他在军事指挥上洞悉全局,坚毅,冷静,果敢,而且胆大。
换做自己,厮杀倒是不怕,但肯定坚守不到现在。
“这是主公交给我的担子,何况我若走了,谁为你们争取时间?”
徐荣挥了挥手,走吧!
留下来的结局不言而喻,但太史慈别无选择,唯有顾全大局,郑重抱了个拳,低沉的声音中饱含敬意:“保重。”
说罢,转身而走,准备去伤兵营寻曹昂等人。
然则走不多远,却忽听得背后传来一声挽留:“子义。”
太史慈立马顿住脚步,回过头来,以为徐荣改变了主意。
面如病色的徐荣微微喘气,脸上浮现出一种看破生死的释然而笑,随即摇了摇头,“没什么,你也多加保重。”
那些想说出口的话,也因觉得矫情,被他藏于心底。
如果见到主公,就说徐荣有愧于他,没能守住都昌。
以后,不能帮他了。
但,徐荣无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