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鸿知的脸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,他的脸色很难看,眼角像是挂了重重的水桶似的,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往下拉着,将整个眉眼都拉成了衰衰的模样。
“王爷……”
“姐夫,这时没有外人,叫我凰羽吧。”
“凰羽,这事……你也是这么看的吗?”
君凰羽盯着曲鸿知,眼神冷得能将空气中的水汽冻成冰渣。他用手指醮了点茶水,手指点在桌面,没有动。
曲鸿知见状,也学着他的样子,醮水,两人开始默契地桌面上写了一个“皇”字后,都定住了,然后迅速用袖子将水渍擦得干干净净,不留一丝痕迹。
“你是怎么发现的?”曲鸿知问。
君凰羽扭头看了看还在鞭尸的顺安,笑得有些牵强,“四皇姐从前一直替父皇打理赌坊等民间资产,并非一般没有主见的公主。四皇姐下嫁给姐夫后,亲手打理的恩德侯府,试想,她这样的人打理的侯府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外人进来,还动手毒害小郡主。”
曲鸿知点头,“所以,只能是府里的人。”
“父皇生性多疑,就算他再宠爱四皇姐,也会有所提防。四皇姐就算知道府里有父皇的人,也会仍由他们存在,这样才能让父皇放心。”
“我只是不明白……父皇为何要毒杀垂爱。难道是因为……”
“君子骞已死,能诛杀的都诛杀了,父皇能放过宸儿,自然不会与已经过继给四皇姐的垂爱计较了……”
“这也是我最迷惑不解的。”
君凰羽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他侧头看向还在愤怒地鞭打尸体的顺安,语调中带了几分惋惜,“四皇姐聪慧过人,我们能想到的,她定也是想到了。她不能对父皇发火,只能将这一身怒火发泄在这尸体上……姐夫,你定要好好的劝解四姐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曲鸿知掩去眼底的伤痛,问道,“凰羽,我们该怎么办?”
“姐夫放心,无论父皇出于什么目的,这次垂爱平安无事,他应不会再下手了。只要四皇姐和姐夫能偃旗息鼓守卫侯府,时刻盯着父皇安插的那些暗桩,便不会有事。”
“我亦是这样想的。明日上朝,我便请假在府,安心照顾垂爱和顺安。”
两人这厢刚说完话,顺安已消了气,将手中鞭子一扔,走了过来。
“鸿知,明日你就去跟父皇请假,就说和与垂爱病了,你需要在府中照顾我们。”
曲鸿知与君凰羽对望一眼,又是默契一笑。
曲鸿知点头说道“顺安,过些日子我就向父皇请示致仕,专心陪你在府里照顾垂爱。等垂爱大些,我们便带着她游山玩水,不问世事,可好?”
顺安含泪点头,她依偎在曲鸿知的怀里,目光却投向了君凰羽。
“凰羽。”她喊了他一声。
君凰羽正要对着她施礼,顺安摆摆手,道“初雨在府里,你想见她,就去吧。”
君凰羽只是笑笑,并不去。
“你怕你克她?”
君凰羽摇头。
现在不是秦初雨克他,而是他开始克秦初雨了。
顺安咬了咬唇,她看了看曲鸿知,又瞅了瞅君凰羽,低声说道“这次幸亏秦姑娘在这里,救了垂爱。我也投桃报李,告诉你一件事吧。”
君凰羽挑眉,问“什么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