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妻子,宋诸倍感抱歉。
既然已经决定娶妻,让人家在新婚之夜受此委屈,作为一个男人,确实不应该。
宋诸走上前,亲手掀开了新娘的盖头。
当看到那个满脸娇羞的女子时,他扯出一抹微笑来。
“昨日本王喝醉了酒,王妃受委屈了。”
“王爷带兵戍守边境,是人人景仰的大英雄,大婚之日宾客满座,王爷敬酒是应该的,妾身怎么会委屈呢。”
说罢,女子低下头去,掩饰住内心的紧张与羞怯。
宋诸只是看着她那一抹红妆,想到自己这些年一直深埋在心底的女子。
这五年里,他以为自己能够忘了夜绫,可他发现,自己还是做不到。
五年了,夜绫肯定早已成亲生子,过得非常幸福。
最可悲的是,他现在才知道,原来他比他自己所想的,还要爱那个人。
只是错过了最重要的那个人,之后都是将就。
恩爱过后,枕边的女子沉睡过去。
宋诸本打算换套衣裳,结果香囊从口袋里掉了出来。
那是当年夜绫送他的香囊,他一直带在身边。
他捡起那个已经非常旧的香囊,看向床榻上自己的新婚妻子,长叹了口气。
凡事都该向前看。
人,他该放下,香囊,也该丢了。
在准备扔掉香囊的时候,宋诸突然很好奇,这香囊里放着的是什么,香味能够持续这么久。
打开这个他从前舍不得让人碰的香囊后,他惊奇地发现,里面有一张纸条。
五年时间,纸条已经泛黄,可上面的字依然清晰——可惜,不能白首。
宋诸颤抖着手,看着那一行娟秀的字,突觉眼睛湿润了。
相爱却不能在一起,到底是谁的错呢……
若是相爱而不能相守,多少还有些念想和盼望。
但世间更多的,是一厢情愿地念着、盼着,等来的,是对方安好的书信,就如百里堇宸。
百里堇宸没想到自己这条命还能被救回来。
他醒来后,整个人变得越发沉默。
花弄影日日在他身边伺候,看他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颓废的气息。
“世子,这是今日的药膳,奴婢伺候您喝药。”
百里堇宸靠着窗,冷笑。
“怎么,本世子现在成废物了是么,喝药还需要人伺候?”
“奴婢不敢,只是担心世子……”
“担心?有什么可担心的,本世子这不是还好好活着呢么。”百里堇宸的嘴角无力地扯了扯。
“世子,奴婢求您,先把药喝了吧。”花弄影低着头,格外恭敬,不敢有半点越矩。
百里堇宸看了眼药碗,眉头紧皱。
“药苦,不想喝。”他那双透着倦意的桃花眼半睁着,眼皮耷拉,仿佛怎么都睡不够。
“世子,您喝了药,身子才会好。”
“你听不懂本世子的话么,把药拿走.”百里堇宸怒了,一脸杀意。
花弄影对他很是失望,可又不得不想方设法地让他振作。
她放下药碗,从怀中掏出厚厚的一沓信来。
“世子,这些信,都是你在意的那个女子写给你的,她并非不在乎你。”
百里堇宸的眼神中骤然就有了光亮。
迫不及待地,拆开了那些信。
他坐在桌边,激动得连手都有些抖。
“是她的字迹,我认得。”
见到世子看信时的专注和如获至宝的幸福神情,花弄影忍不住流了泪。
她背过身,捂住嘴,无声地哽咽了。
世子啊世子,为何明知得不到,还要这般执着,这般折磨自己呢。
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