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绾妍还沉浸在长平的话中,没回过神来,半晌后眼神一亮,明眸中闪烁着兴奋之色,激动地问“夫君,我们是不是要行动了?”
“准备了一个多月,也该行动了。”
温彦宸轻轻点了点头,仰头看着天边的红霞,眼里的光变得高深莫测,缓缓道“过两日便是盐商到盐场取盐的日子,为其五天,按照惯例三大盐商取盐的日子皆不相撞,张家是最后一天取盐的。”
秦绾妍听后一愣,先前他说过,最后一天取盐的盐商并不多,只有第一天到第四天去盐场取盐的盐商多,但他们去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同一个盐场。
这么说,最后一天取盐的盐商,便是他要首先开刀的对象,特别是身为三大盐商之一的张家,这天去盐场的盐商不多,只是一小部分,并不会马上扰乱扬州盐业,从而影响到百姓。
过了片刻,秦绾妍疑问道“为何不是前四天?特别是第一天,这样也就这一天有夹带私盐的盐商被擒获,并没有一网打尽啊,而且擒获的人数也多,放在最后处理的贾家还是第二天取盐的,李家是第三天。”
温彦宸莞尔而笑,耐心解释道“傻姑娘,扬州私盐已经泛滥成灾,霎时间惩治太多商人,会扰乱扬州的经济,让扬州经济失衡,盐业也会动乱。所以我们只能先找个切入点调查,惩治那些夹带私盐比较过分的,以及让涉事的官员获罪,其他那些盐商就先留着,再另想办法杜绝私盐,行动那天就是一个切入点。”
秦绾妍恍然大悟“那我明白了,这是以治理为主,你从未想过要除掉多少盐商,而哪家要遭殃,经过这段时间的查探,你心里早就有数了?”
温彦宸含笑点头,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动静,为的就是权衡一下动哪家,留哪家,而涉事的官员,那是一个都不能留,否则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
秦绾妍感慨一句“当官真不容易啊,其中学问大着呢。”
温彦宸笑问“何以见得?”
“像我的话,就直接选择第一天行动,因为我只想到要花最短的时间擒获最多的人。”秦绾妍说着顿了顿,抬眼看他,眼里漾着光,“但却忘了若是一个两个盐商夹带私盐还好说,但那么多人,会扰乱秩序的,这种情况下,只能想办法治理,让集体服从一个制度,杜绝私盐。”
温彦宸眼里浮现出赞赏之色,小妻子比他想象中聪明,就是性子太直,导致做事也简单粗暴,调笑道“绾绾一点就透,若是男儿身也适合为官,有个官职还特别适合你的性子。”
闻言,秦绾妍神色一顿,饶有兴趣地问“什么官职?”
温彦宸薄唇轻启,吐出两个字“史官。”
史官?
秦绾妍笑容一滞,这是说她耿直,做史官的话,项上人头能保留久一些,任其他官职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?
但,不得不说,史官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官职。
从古到今,皇上都不能轻易杀记录史事的史官,否则就等于昭告天下自己是昏君,也等于告诉所有人自己做了丑事,恼羞成怒之下杀史官,但凡有点脑子的皇帝,都不会因一时之气杀史官。